誰知手一插到書包的側邊袋，一股油膩膩的感覺就從掌心傳至全身。

張懋凡湊近一聞，一股食物的臭味竄進鼻腔，他皺著眉頭用手包住紙，將裡面的長柱體拿出來。

發臭的東西明顯是根被咬瞭一口的火腿腸，紅火的辣椒面還緊緊地貼在腸身上。張懋凡見此物，瞬間聯想到幾日前徐嬈在燒烤攤前吃的烤腸。

那時她手裡的烤腸明顯還有一大截，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沒瞭，他還看見她低著頭在地上找東西呢，原來東西又掉書包裡瞭。

他正想將這惡心玩意丟進垃圾桶，手機的來電鈴聲搶先瞭一步。

張懋凡看見來電顯示是“potato”，正好。

“喂！”

張懋凡將手裡的東西放在地板上，一邊接電話一邊用紙巾擦掉手裡的油漬。

“喂，那個……我是徐音音。”

張懋凡:“我知道。”

“王嬢嬢讓我帶點東西過來給你們，林柯一的電話打不通，你能來校門口取一下嗎？”

張懋凡馬上想到王娟，看見地上的髒東西後，嘴角突然邪惡地挑起來，立刻答應下來:“那行吧，我馬上下去，正好我也有東西要給你。”

徐嬈掛斷電話，還不死心，再次撥打瞭林柯一的電話，結果還是那樣。

本來還想趁這個機會見他一面，畢竟高中封校，以後隻有周末才能見到面。

徐嬈蹲在校門口，定定地盯著裡面看，在為此行的目的沒達到傷神，完全沒有註意在不遠處，有個人在馬不停蹄地往她的方向跑。

張懋凡看見校外的人被太陽曬蹲下，正望著鋼制門欄發呆，不由得加快瞭腳步。

跑進門衛室，張懋凡禮貌地向保安打瞭個招呼:“叔叔，我傢裡人來學校送東西給我，我出去一下啊，待會兒就回來！”

保安正在用手機看電視劇看得昏昏欲睡，瞇眼看瞭外面的人一眼，打瞭個哈欠說:“讓你班主任給打個電話，我才能放你出去。”

半分鐘的事非要走流程，張懋凡暗裡吐瞭一口悶氣，眼看保安沒有任何松口的意思，拿出手機，腦袋裡轉瞭一會兒，輸入班主任的號碼。

班主任瞭解清楚情況，門衛室裡的電話不到一分鐘就響瞭。

保安接到電話後說:“行瞭，你可以出去瞭，待會進來記得簽個字。”

“好的，謝謝！”

張懋凡三兩步奔到徐嬈的跟前，擋住她的視野。

寬大的軍綠色褲腿遮住視線，徐嬈回過神，慢慢站起來，腰還有點酸痛，腿已經在麻瞭。

張懋凡的個子在同齡人中算高的，軍訓服他選擇180的，褲子穿起來剛剛合適，跟量身定做一樣。因為趕時間，他隨意將軍訓上衣換成一件灰色日常T恤，穿瞭一雙日常休閑白板鞋，就跑過來瞭。

張懋凡此刻的形象在徐嬈看來，能用一臉正氣四個字來形容。他長得本來就好看，臉型流暢，鼻子高挺且直，五官立體，幾乎都是按比例刻好的。

徐嬈第一次看見他，就覺得他的模樣生得很好，就是人不太好相處。跟他熟瞭以後，又發現這個人跟她一樣慢熱，有時候你問他一句，他甚至還能回你五句。

“哇！”徐嬈不禁感嘆，開玩笑說:“你的軍訓服還挺合身！”

其實她想說的是你這樣穿還蠻帥的，不過想瞭想，她還是選瞭後者。

張懋凡自誇道:“好在我腿長，把這褲子撐起來瞭，不至於是個綠色麻袋。”

周圍沒有任何可以遮太陽的地方，看著徐嬈的臉被太陽曬得紅撲撲的，額頭上的劉海還被汗水浸濕瞭一半，他有點心疼瞭，“其實，你大可以直接將藥放到門衛室，我再過來取。”

徐嬈將手裡的東西交給他，說:“沒什麼的，這是王娟阿姨給你們的軍訓的藥，你和林柯一一人一份。”

“好的，謝謝。”

學校的校園超市距離門衛室不超過二十米，徐嬈的視力好，站在大門外還可以清楚地看出站在超市門口的人手裡拿的飲料是一瓶可口可樂。

心裡想的人從超市裡出來，她隔著來往的小綠人都能一眼鎖定他。

徐嬈同張懋凡說話時，眼睛時不時看向超市門口。

林柯一買瞭兩隻雪糕和一瓶可樂，他將可樂揣進寬大的褲兜裡，騰出手將一隻雪糕撕開後，遞給身旁的女生。

兩人在超市門口因為早上開會時發生的趣事笑得合不攏嘴，徐嬈隔遠就能看見女生的皮膚很白，又高又瘦，連綠色的軍訓服裝她都能穿得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