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懋凡坐回去，看著周報上的月餅碎屑，愣瞭愣神。

那傢夥不是來送月餅給他吃的嗎？

第 39 章

周四早上的第一節課是數學課，課講到一半，王盛豐看著底下烏泱泱的人頭，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一個個的軟趴趴坐在凳子上，微瞇著眸子神遊。

尤其是坐在窗邊第四排的女生，從上課到現在就沒有集中過註意力。別人是因為早起發懶，她倒是看起來挺精神的，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課本，似乎能把課本盯穿孔。

“看看你們這個樣子。”王盛豐將粉筆頭扔甩在講桌上，也沒瞭講課的興致，“下周二學校舉行第二次月考，也是期中考，你們這樣是想給我再考一個倒數第三嗎？”

一聽說月考，班上的大部分同學突然來瞭神，其中成績比較好的同學問道：“老師，不是說期中考國慶回來後再考嗎？”

王盛豐輕笑一聲看向提問的同學，“昨天下午才我們年級組才開的會，月考就在下周二，國慶回來針對你們的成績開傢長會。”

“如果不想成績太難看，跟傢長不好交代的話，你們就多認點真，別給我考倒數。”王盛豐說著，視線又飄向窗邊，提高音量說道：“腦子笨就多用點腦子，不要一天上課隻知道發呆，到時候腦子都沒瞭。”

徐嬈沒聽進去，李小文故意用胳膊肘抵瞭她一下，在她回神的同時，王盛豐拾起講桌上的粉筆頭直往她的方向扔。

徐嬈被突然砸在數學輔導資料上的粉筆嚇瞭一跳，忙不疊擡眸看瞭王盛豐一眼，隻看見他黝黑的臉上掛起一副譏笑的神色，“喲，看起來腦子還在，曉得反應。”

班上發出稀疏的笑聲，並沒維持多長時間。

徐嬈盯著躺在書上的半截粉筆，耳尖開始發熱。

“我們徐嬈同學這次是想考十八還是二十八呀？”王盛豐恨鐵不成鋼地瞪瞭她一眼，“還是想繼續維持三八啊？”

徐嬈還是沒說話，最近總感覺發生瞭好多事，她實在沒有精神在王盛豐的罵語裡自我感到羞愧。

王盛豐也懶得繼續說她，罵瞭一句浪費大傢的時間後，繼續開始講課。

下瞭課，李小文就拍瞭徐嬈一掌，試圖將她從“神境”裡拉回來，“你怎麼瞭，最近兩天魂不守舍的？尤其是今天，擱平常王盛豐這樣說你，你的臉早就紅到耳朵根瞭，怎麼現在還白兮兮的？”

徐嬈扭頭看著李小文那對圓圓的鏡框，她很想同她哭訴幾句，但話到嘴邊又止住瞭，“沒什麼，就是聽說要開傢長會，有點擔心。”

“那昨天也沒說要開傢長會，你不也還是這副喪蔫的樣子。”李小文雙手壓在她的肩膀上前後搖晃，“你到底怎麼瞭徐音音？你這兩天連我給你的糖都沒吃，你到底怎麼瞭呀？不會被鬼附身瞭吧？”

“沒有。”徐嬈苦笑，拉開她的雙手，不經意間嘴角就向下彎瞭彎，“我好朋友生病住院，我有點擔心她。”

“你的好朋友？”李小文裝傻反手指著自己，“不是我嗎？我好好的，哪生病瞭？”

徐嬈搖瞭搖頭，剛伸直的脖子立馬耷瞭下去，“不是你，是另外一個。”

“你居然背著我有新歡？”李小文戲精似地演起來，眼睛裡不出三秒就漫出一層水霧，有模有樣地掩鼻哭泣，“哦不，或許我才是新歡，她！是舊愛！”

徐嬈打斷她的哭戲，“是，她是舊愛。”

“說罷，我那未曾謀面的姐姐怎麼瞭？”李小文垂下手，恢複成平常的樣子。

“我說瞭，她生病瞭呀。”徐嬈的眼睛突然開始酸澀，“我有點怕她......”

她還是沒敢說出來。

自從趙曲靈回到醫院以後，她媽媽就很少回傢瞭。

剛開始徐嬈還去醫院找過她，她的臉色一次比一次差，就連老媽也叮囑她最近這段時間不要動不動去醫院，好好在傢裡學習。

前天放學，她偷偷去瞭一次，在病房裡沒有看見人，她在醫院裡到處找，還差點撞到去醫院的王盛豐。

她當時連招呼都沒敢跟王盛豐打，所以她覺得今天王盛豐又將她拎出來說，肯定是因為她當時在醫院撞見他連聲“老師好”都沒喊出口。

那天徐嬈在醫院三樓的走廊裡找到張凡青，張凡青在手術室門外踱步，時不時地擦眼淚。

後來她被趕來的張芬蘭罵瞭一頓，張芬蘭催她離開醫院回傢去做作業。

她心裡清楚老媽為什麼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