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用完飯，寧煜回房換瞭衣裳。趁此空隙杜清萱找到塵囂，低聲問道：“剛才你看我是想說什麼？他身上的傷很重嗎？”

塵囂毫不猶豫地點頭：“很重。”

杜清萱眉頭一皺，就聽他問道：“姑娘，你想知道那日倚香居究竟發生瞭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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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煜中刀落水時，塵囂恰好得瞭消息趕到江邊，看著水裡的血色越來越淡，塵囂慌瞭神，急忙撲到江中去救。

“公子！公子！”

當他拖著寧煜上岸時，人已然昏迷，氣息微弱得讓他以為寧煜死瞭。

好在空竹大師當日被太後召進宮中誦經，聽聞寧煜中刀落水的消息時還未出城，立刻調轉方向去瞭將軍府。

“塵囂！公子如何瞭？快帶我去看看！”

見瞭空竹，塵囂如同見瞭救星般拽著他往寧煜床前去：“大師您快給看看，我傢公子氣息雖無，可胸前仍在不斷湧血，可還有得救？”

空竹趕忙摸瞭脈，讓人將寧煜扶起，站到身後替他運功療傷。

當寧煜吐出血水時，總算是睜開瞭眼。

塵囂激動得落瞭淚，剛跪到床邊就聽他含糊不清地問著：“萱萱呢？”

塵囂頓時慌瞭，不敢告訴他姑娘還沒找到的消息。

然而寧煜傷得太重，隻清醒瞭一會兒，很快就又暈過去瞭。

寧煜再次醒來，是後半夜的事。

塵囂正捧著湯藥進來，就見他強撐著要下床。這把塵囂嚇得不輕，急忙將人按瞭回去。

“公子使不得啊！您這一刀幾乎是將自己捅穿瞭，須得安心靜養才是！”

寧煜揪著他的衣裳，沙啞著聲音問道：“萱萱呢？找到瞭嗎？”

塵囂心裡一痛，眼淚簌簌地往下掉：“公子，咱們潛入倚香居的兄弟說，姑娘是和祁雲霧一起墜的江，祁雲霧撈上來時已經死瞭，咱們姑娘，還沒找到。”

寧煜聽罷使勁推開他想要起身，卻還是站立不穩摔回瞭床榻，身上的傷口也再度撕裂，不停地滲血。

塵囂見狀慌瞭神，急忙跪倒在地：“公子！您萬不可這樣傷害自己啊！外面以為您死瞭，全都亂起來瞭。王志如今帶著聖旨去北境調軍，太後也向宣王傳瞭消息讓他進京謀反。我們該怎麼辦啊？”

寧煜聞言終於冷靜瞭些，他指著塵囂說道：“不急，去大張旗鼓地給我辦喪事，就讓他們以為我死瞭也好，再去南境調三萬兵士護送允王回京，或許我們籌謀多年，馬上就能見分曉瞭。”

塵囂急忙往外去，又被寧煜一拽：“把所有親衛派出去，都到江裡找，再把倚香居的人全部抓回來，嚴加審問，務必問出萱萱下落！”

傷勢稍有好轉，寧煜就下瞭床，看著他慘白的面色，塵囂忍不住問道：“那日咱們的人分明給公子傳瞭消息，姑娘早已不在倚香居內，公子為何還要撲出去救那名女子？”

寧煜眸光一暗，眼裡隻剩憂傷：“懷奚給的教訓太過慘痛，沒有親眼所見，我沒辦法相信別人告訴我那不是萱萱。”

隨即他慘淡一笑：“塵囂，其實鄭浩軒將刀架在繩子上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賭不起，明知是錯，我也要親自去看。一刀換一個明確的答案，也很好。”

塵囂無奈地嘆瞭口氣，如今惟求重金尋人的告示能帶回來好消息。

杜清萱聽完，已是淚眼婆娑，原來因為她的猜疑，寧煜一個人承受瞭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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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

她轉頭看去，是寧煜換好衣裳回來瞭，雖然病色難掩，但唇邊那點清淺的笑意卻仍然好看得讓她挪不開眼。

塵囂很有眼力見地退下瞭，手裡的藥膏留在瞭一旁。杜清萱擡手摸上寧煜蒼白的唇：“我幫你上藥吧。”

寧煜一愣，眉間似有愁色：“萱萱，刀劍傷都不會好看的，別嚇到你。”

杜清萱拿起藥膏，輕輕搖瞭搖頭。

於是寧煜看瞭她一眼，慢慢將外袍脫瞭。

當一道道猙獰的傷口展露在眼前時，杜清萱震驚地睜大瞭眼，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瞭準備，可真正看到時，還是慌亂。

線條分明的上身新傷疊舊傷，她用指尖輕輕撫過，隻覺得心裡疼的厲害。

最終，她隻愣愣地盯著那還未結痂的血窟窿，這一刀最深，最靠近心髒，可偏偏是因為她受的。

見她神色有異，寧煜趕忙攏瞭衣裳：“萱萱，是不是嚇到你瞭？”

杜清萱再也忍不住，撲到他的懷裡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