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故事里(107)

作者:湫山夏石 阅读记录

“我连梦话都很少说。我做梦大部分时候意识很清楚那是梦,只有几个梦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梦是醒。”

“跟我说说你半夜醒来在苏州河畔的事吧。”

跟很多人一样,时桥南读的第一本精神病学论著是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这本书对于高三学生而言实在有些枯燥,他却读得津津有味,让他第一次萌生成为精神病医生的想法。

梦,看似最平常不过的一件事,却打开了一个未知的大门,那个十几岁的少年在那扇门里看到了吾之所求。

这一天他仿佛重回高三,重新体验了一次悸动的感觉。他与林寂细细梳理她那些典型的梦,一点点分析其中的隐意,在帮助林寂的同时,他也在进一步了解这个人。

林寂十分缺乏安全感。他将其归咎于她的敏感,她敏感地、过早地看透人性,知道是与非之间的可能性,却偏偏是个感觉主义者。可想而知,一个清楚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天堑鸿沟的感觉主义者,每走一步是多么艰难。感觉上她可以对一切安之若素,潜意识里却极其不信任这一切。

一直谈到月上梢头,理智才姗姗来迟。月光明晃晃地洒落,疏影横斜水清浅,公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两人终于站起身,并肩往回走。

林寂忽然问:“时医生,你不怪我?”

时桥南愣了愣,轻笑:“怪你太多情?”

林寂也笑起来。

第50章 第49话

从这一天开始,林寂的生活像是真的回归了正轨。她按时吃药,定时话聊。

然而,时桥南担心的情况最终还是出现了。

林寂的精神状态几乎可以用连续十二个糟糕来形容。

几天的冷战后,白石率先低头服软。他带着二狗子找上门来,在林寂家客厅里与林寂谈判。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要说服林寂重新接纳他。此时的林寂正对时桥南信赖有加,在白石说话的时候,她紧紧闭着眼睛喃喃自语般自我催眠:“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白石却突然上前用自己的嘴堵住了林寂的嘴,林寂震惊地睁大眼睛。白石也正看着她,四目相对,他的眼中掀起惊涛巨浪。林寂心头一紧,嘴上便用力咬下去。白石吃痛,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直到口中弥漫着腥甜,白石才缓缓放开她,嘴角已经有血流下来。他凑近林寂,语气无赖,低声告诫:“林寂,你移情别恋,始乱终弃,你根本不是自己人设里的那么深情。你以为你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就能摆脱我吗?妄想!”

“你才是骗子,滚!”林寂随手抓起抱枕扔出去,白石已经不在了。

工作室门口,许攸和程瑜尴尬而紧张地看着林寂。

“林老师,您没事吧?”许攸问。

文棋已经给二人交代过林寂的情况,让她们发现任何异常都要及时给自己和时桥南打电话,二人犹豫着是否应该行使这项权利。

林寂颓然靠在沙发上,摇摇头:“我没事。”顿了顿,摇摇头,“不,我有事,我需要我的药,我需要时医生……”她六神无主地站起身,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先找药还是先找时桥南。

许攸抢先一步冲去卫生间,边走边说:“我帮你找药!小瑜儿,给时医生打电话!”

药和时桥南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出现,林寂已经要崩溃了。短短一分钟,当许攸好不容易找到林寂的药返回客厅时,林寂已经无助地坐在地上哭起来,指甲因用力而嵌入肉中。

时桥南赶到时,林寂已经被许、程二人哄着吃下了药,她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阳台上的风铃。

这一天风很大,那一排日本风铃丁零丁零地响个没完,像是林寂这一场人生旅程,杂乱不堪,不成曲调,却已有情。

时桥南在林寂身边坐下,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林寂摇摇头。

时桥南继续问:“想吃点什么?我叫个外卖?”

林寂仍旧摇头。

时桥南暗暗叹息,这还只是开始。

是的,这只是开始。

白石始终对她纠缠不休,他每天打卡一般到林寂家报到,威逼利诱,刚柔并济,想迫使林寂就范。一旦林寂态度坚决,触到他的逆鳞,他必然勃然大怒,对林寂态度恶劣。而他变得越来越容易暴躁,渐渐一言不合就恼羞成怒。林寂不得不换了门锁,可不知为何,他仍然可以不受阻碍地进来,林寂因此备受煎熬。

但这并不是最坏的情况——早已经跟白石分手的张可人再度出现。

那天下着雨,许攸和程瑜离开后,林寂接到了林树的电话。林树有个案子开庭,庭审后他要跟同事开会讨论应对方案,会晚一点过来,让林寂自己叫外卖吃。林寂饿死鬼附体,叫了两个九寸的比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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