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池昭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拒绝的话在嘴边，但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真的就是，完全没有办法跟她说一个“不”字，但自己的脸又确实不应该也不能出现在她的影片里。

看着他犹豫的神色，江怀序立刻就懂了：“放心吧，我就拍一点开车的素材，只拍到手，脸不会入镜的。”

怕他不放心，还补充了两句：“后续的素材和最终的成品到时候也可以给你看，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也都可以删掉。”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镜头下的生活，所以每次拍摄前江怀序都会和拍摄对象说清楚，最大限度的减少他们的心理负担。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她被人不知道拒绝过多少次了，反而是池昭这种愧疚中带着隐秘的讨好的态度让她觉得有些新奇。

他居然好像真的是那种因为拒绝别人，会感到愧疚自责的人耶。

雨后的山路多泥泞，车在路上不是很好走，出于安全考虑，池昭开得很慢，本来就不近的距离用的时间比平时更长。

等到市里时，已经快天黑了。

车停在一家舞蹈机构门口，池昭熟门熟路的推门走进去。

门口站着一个梳着整齐利落发髻的中年女人，像是在等人。

看到抱着箱子的池昭后眼睛亮了亮：“小池来啦。”

“孙阿姨。”池昭跟她问了声好：“这是这个月的绣品，又要麻烦您了。”

女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点事情跟阿姨客气什么。”

接着孙阿姨从包里里掏出了一沓现金：“这几个月其实买的不太好，基本上只有一半不到，下个月估计也够呛。”

“没事，我再想想办法，麻烦阿姨了。”池昭收下钱，也没数，跟孙阿姨道谢后就离开了。

“绣品就是放在这里统一买吗？”走出舞蹈室后江怀序问。

池昭点了点头：“这是我之前的......同事的妈妈，这间工作室就是她开的，每个月东西放在她这里，来上课或者参观的人要是感兴趣的话会买一些，她也不收额外的费用。”

“那卖不掉怎么办？”就像刚刚她说的，销量似乎一月不如一月。

其实工作室来来回回也就那些人，他们看这些绣品新鲜可能会买一两个，但这毕竟不是一个消耗品，不可能天天来买，自然也就越买越差。

“我再看看能不能找别人帮忙。”池昭一边开车一边跟她解释：“穿云绣知道的人不算多，所以总体的受众就比较小，大部分绣娘走的也是精品路线，买家和卖家直接联系，根据要求定制绣品。”

“而那些小孩绣的虽然也是传统穿云绣，但毕竟没有经过系统的培训，绣出来的成品够不上精品的条件，虽然量多，但不算特别好卖。”

愿意买这些东西的数来数去也就是那几个人，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更愿意高价购买精品，所以如果不开拓市场，其它的中低端绣品只会越来越难卖。

江怀看着手机序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

“等会想吃什么？”池昭看了眼时间，已经到饭点了，如果等开车回家估计要到9点多了，不如在市里吃过再回去。

江怀序从思索中抽离出来，关掉摄像头：“肯德基！”

池昭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回答，“啊”了一声。

“今天周四，所以去吃肯德基。”

池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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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要一份香辣鸡腿堡套餐，一份原味鸡腿堡套餐和两个蛋挞！”

虽然池昭做饭是很好吃啦，但是在空气里闻到久违的炸鸡味，江怀序还是有些心潮澎湃。

“还需要什么吗？”点餐的小姐姐快速地在平板上点了两下。

“再加一个嫩牛堡吧。”感觉池昭挺能吃的，平常饭都能吃三碗呢。

“好的呢，还有其他需要吗？”

江怀序抿了抿唇，又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肯德基里格格不入的酷哥：“再加一个原味鸡和土豆泥吧。”

这样应该能吃饱了！

周四的肯德基人特别多，还有不少是刚刚放学的小朋友，叽叽喳喳地凑在一起，池昭在一堆小萝卜头里显得坐立难安。

江怀序却跟回到家了一样自如，她一脸郑重地把餐盘推到池昭面前：“你信我，没有人不爱吃原味鸡的。”

果然，根本没人能拒绝吮指原味鸡。

池昭也不能。

两人正吃着饭，店里突然涌进了一堆人，一个男人将公文包顶在头上推门而入，全身上下都是潮的，他烦躁地甩了甩手上的水，抱怨道：“我就说加班到现在没好事。”

往外一看才发现已经完全暗下去的天不知何时又开始下雨，时不时还有几道闪电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