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倒数计时器(83)
池昭怕她又哭,只好老老实实地趴回去,在沙发上好大一个,但乖的像只大狗狗。
江怀序拧开烫伤膏的盖子,小心得用指甲挑出来一点:“我轻轻的,你痛一点要跟我说哦。”
怕他忍痛,江怀序重复了一遍:“一定要说哦!”
她动作轻地不能再轻,像是毛茸茸的小猫用爪子按到他的后背上,混着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背上。
他的牙关咬紧,额角的青筋一鼓一鼓地跳动着,但唇边还是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闷哼。
听见他声音的江怀序被吓得一哆嗦,手上的动作顿住:“痛了是不是,对不起哦,我再轻一点。”
她动作放得更缓,柔软的指尖带着清凉的药膏轻轻的擦过他的背后,温柔得简直像是在抚摸。
不能再涂了,但他怕江怀序又哭。
池昭的声音暗哑:“上快点。”
“是很痛吗?”江怀序在她旁边探出脑袋,神色关切,自己却心思龌/蹉下/流。
“痛,很痛,所以快点。”
江怀序小声地“噢”了一下,气都不敢喘,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终于涂完药了,江怀序站起来嘱咐:“不可以沾水,晚上睡觉也要趴着睡,明天还要上药噢!”
明天还要这样。
池昭起身的动作僵住,点了点头,装作若无其事地把她送出去。
他来到洗手台,用冷水狠狠抹了一把脸。
水流进眼睛,刺着他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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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一盆水泼到他的脸上,池昭被绑在柱子上,从昏迷中醒来。
脸上带着疤的男人拿着一炳锋利的刀走过来,冰冷地刀尖被他恶狠狠地拍在池昭的脸上,接着刀疤男动作快速地用刀尖狠狠戳进他的膝盖里。
他被固定着不能低头,但却感知到右腿发出尖锐的刺痛。
这条腿曾经被他们反复卸下又装上,其实已经不太能感知到了,但现在还是痛得他发颤。
刀疤男脸上带着虚伪的笑意,像在劝阻:“非要和我们作对干什么呢,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池昭面色不改,冷笑一声,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侧过头去。
刀疤男一看,乐了起来,龇着一口金牙:“是块硬骨头,不如你入伙,跟在我们干?”
见他还是不说话,刀疤男佯装可惜地叹了口气:“行吧,那就不要怪我了。”
“毕竟我的兄弟,你们也抓进去不少。”
“来,一人一刀,谁先动手。”刀疤男将刀仍在地上,看着身后跟着的人,调笑道:“割的最深的有奖励。”
刀口锋利,闪着森森的寒光。
刀尖刺入皮肉,发出的声音令人牙间发麻。
画面一转,是祭台上摆着的母亲和师弟的黑白照片。
照片里的人对着他微笑,嘴上却轻声说着:“是因为你啊,是因为你,我们才死的。”
“谁靠近你,都会变得不幸。”
两张脸慢慢逼近,声音逐渐变得尖锐,最后几乎高昂的如同鸣笛。
“都因为你啊!!!”
池昭猛地从梦中惊醒。
几年前的记忆像潮水一样袭来,他的右腿抑制不住的发痛。
这条腿多年前早就被治好了,平常看起来也已经与常人无异,只是阴雨天还会发出钝钝的痛。
今天是个雨天。
又或是说,他世界中的暴雨,一直没有停过。
他从床上做起来,记忆中一幕一幕如同幻灯片从脑海中闪过。
他拉开抽屉,连指尖也抑制不住地颤抖,就这凉水他吞下药,静静地等着身上的战栗平复下去。
池昭拉开门,走出房间,门外天光大亮,他意外地闻见食物的香气。
江怀序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笑意盈盈:“你起床啦,快去洗漱吃早饭。”
她穿着柔软的居家服,头上还带着拢起碎发的头箍,是他们一起去市区的时候买的,棕色的,带着毛茸茸的小熊耳朵,柔软的像一场美梦。
池昭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
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池昭,江怀序走过来,拿着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愣着干嘛呀。”
食物的香味混杂着她身上的甜香,争先恐后地钻入他的鼻息。
池昭似被眼前的温暖蛊惑,他拉住那双在他面前招呼的手,将她拥到怀里。
至此,大梦才醒。
第37章 逃离
池昭低下头,将头埋在她的颈窝。
鼻息间是她身上柔软的、鹅黄色的甜味。
四周是暗的,只有她闪着软乎乎地光晕,坠落在他怀里。
“怎么啦,做噩梦了吗?”江怀序的手揉上他的黑发,池昭的头发看起来很硬,但摸起来却很柔软,江怀序像是拍小狗似的,安抚地拍拍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