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迷迭(121)
在她眼里,他这么畜生
“就算不会,按照我的性格,如果有天你对我说了句大实话:是我高攀了你。就是这样的大实话,我又会选择结束我们的关系。”
按照阶层来说,这是事实情况。
但那会让她觉得他否定了她的价值,她在他眼里没那么好,他才会用世俗的阶层来衡量她。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是不该被定义在哪个阶层的。
即使现在阶层现象普遍存在,但不能因为它存在,她就要被按着头妥协。
她还可以站起来,掀翻桌子。
她大概天生是个反抗阶级的狂徒。就是那个刺头儿,哪怕知道会撞得头破血流,她也渴望精神自由。
她就是她,不是小暴发户家的宋枝意,不是捞女宋枝意,不是攀上了顾家的宋枝意,她就是独一无二的宋枝意。
这个世界可以给她贴标签,但她绝对不允许她的家人也这样看她。
那样就不是家了。
她以为两个人在一起,是因为她好,他才选择她的,而不是他选择了她她该对他感恩戴德。
顾御洲眼眸悲伤地注视着她,说:“那天,他们给我发了你们在酒吧看着很暧昧的照片,我又找了你很久你也不接电话,看见你俩搂在一起,一时间说的气话,并不是真实的想法。”
宋枝意却对那天的真相一笑置之,“我现在会担心或许有一天,你会觉得是你给予了我一切,我有什么资格跟你谈平等 ”
能跟他谈平等的,只有跟他家境相差不大的那几个天之骄女。
既然都没资格跟他谈平等,她也可以不跟他谈恋爱谈未来。
“会担心或许有天你脑子不热了,你会觉得我配不上你。”
“会担心或许有天我们吵架的时候,你会觉得我本来就配不上你,还敢跟你发脾气 ”
她每说一个字,就像是刀子割在他身上。
在她心里,她已经把他想得那么坏了。
因为他一句话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她开始把所有不美好的事情都想象成他们的未来。
“会担心或许有天我们有孩子了,你可能打心眼里会觉得孩子是你们家的。我没有同等的权力。我听话,我能哄你开心,我也是你家的。我要是不听话,不能哄你开心,不讨你喜欢了,我就可以轻易被踢出局,对孩子只有探视权。”
听见孩子顾御洲心头像是被钉进一颗长钉,钻心地痛。
怎么可能
要是有孩子,是她生的,她怎么可能没有同等的权力
“我不会。”顾御洲觉得呼吸都在痛,“你别把我想成那样行吗 ”
“我一开始是不想的。”宋枝意眼睫轻轻颤了一下,一开始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只觉得他哪哪哪都好,觉得他真诚、热烈、正直又善良。
后来才知道,这个她觉得几乎完美的少年居然这么看低她。
她也很崩溃。
宋枝意眼眶也湿润了,那时候,为了分手分得干脆,自己控制住自己不去找他,拖着病恹恹的身体,跑去澳洲待了一段时间。
她也察觉到自己有些抑郁,心情太低落,她努力自救,找了片阳光明媚的海滩,躺了好一段时间。
但是还是留下了后遗症。
“后来证明是我太天真了。”她哽咽地道。
顾御洲说不出话来,眼泪痛苦地流下来,伸手紧紧抱住她。大掌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心脏紧得像是要被无形地手捏碎。
顾御洲滚了下喉结,喉咙里都是苦涩的味道,甚至不知道为何感觉有些血腥味,抚着她的后脑勺,柔声说:“知道你没信心,所以我想把洲芯都给你。钱都在你这儿,你底气就足了啊。”
“我没脸拿。别人会怎么看我 ”
顾御洲轻轻松开她,看她睫毛上湿漉漉的,心口紧缩,“傻。别人嫉妒死了都只能哄着你。”
他从包里掏出一份赠予合同,一页一页翻开给她看,合同不长但是金额巨大。
把他这些年所有都给她。
无条件。
“他们怎么欺负你的,以后就只能怎么求你。”
宋枝意说:“你不用给我。我真的不会要你的东西。”
她郑重地说:“顾御洲,我不想再爱你第二遍了。”
顾御洲的肩膀很宽阔,身上的味道既诱人又令人沉醉,但是她不想再沦陷了。
太疼了……
顾御洲从裤子口袋里又掏出那把瑞士军刀,展开之后上面还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