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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里的逆行者+番外(38)

作者:寒烈 阅读记录

她在备用茯苓饼上试了许久,才把握住曹大厨调制好的果蔬汁的厚薄浓淡。

“小陆师叔过谦了,”林遂韬满目赞赏,“有空多来参加我们组织的活动啊!”

有痕回以微笑,却并不应承。

倒令林遂韬刮目相看。

不是他自夸,以他的身份,能得他如此示好的人,业内已经凤毛麟角,对面的女孩子仍保持不骄不躁的态度,实属难得。

亦或是她孤陋寡闻,不晓得我是谁?林遂韬在心里嘀咕。

“今日人多,没能好好招待您和有痕。”傅其默有些不舍。

老人家越来越不爱出来应酬,一年之中,竟见不了几面。

吴静殊轻拍他手臂,“下周末有空,来我家吃饭,小林也一起来罢。”

“原来我是捎带的。”林遂韬“哼”一声。

“你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叫一个,来一双,叫他不就是叫你?”吴静殊失笑,“人来就好,不要带礼物。”

师徒二人辞别两位年轻的东道,挽臂离开。

傅其默伫立在小洋楼门前台阶上,目送两人的背影慢慢走远,一个转身,消失在花园小径尽头。

“喜欢?”林遂韬拿手肘顶顶他。

喜欢么?

傅其默摇摇头。

欣赏居多罢。

欣赏这个女孩子,处变不惊,不忮不求,即使身处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名利场,也没有放弃自我。

“老傅!”

“?”

“你的眼睛出卖了你的心。”

回应林遂韬的是把他怼得东倒西歪的一拳。

第18章 一片伤心松魂酒(上)

周日早晨,有痕被电话铃声吵醒。

有痕睏势懵懂地伸手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迷迷糊糊接通,母亲安欣冰冷中带着怒气的斥责从听筒中传来,直刺听觉神经。

“我昨晚一直等你,等到十一点,你人不来,电话也没有一通……你别拦着我!”电话彼端安女士怒火冲天,陆広植拦都拦不住,“我整晚都没睡,就想看看你到底会不会来!有没有把我这个妈妈放在心上!”

有痕被尖利的责问激得睡意全消,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看一眼时钟——六点半。

“……你有时间在外头扮孝子贤孙,你怎么没时间回家?!你多久没看望过外婆了?多久没看望过奶奶了?你们公司领导知不知道你是这种不孝的东西?!”安女士还在喋喋不休。

“安欣,够了!”电话背景中传来陆広植的怒吼,一阵响动之后,电话易手,彼端传来陆父略显疲惫的声音,“呦呦,你妈昨晚没睡好,现在情绪有些激动,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妻子的话太伤人,爱妻如陆広植,都听不下去。

“您让妈妈先休息一会儿,我吃过早饭就来。早晨不堵车,顺利的话,我一小时后到。”有痕并不觉得多难过,只是心如死灰。

五岁时,第一次在母亲指导下拿起绣花针,在小小一方白绢上绣下一朵七扭八歪的桃花,母亲毫不客气地说:“怎么这么笨?”

被妈妈嫌弃,小小的她眼泪蓄在眼里,母亲并不来安慰她,直斥,“一点点小事就哭鼻子,还学什么刺绣?哪个刺绣大师不是苦水里泡出来的?!”

母亲从未试图安慰过她,不怕,慢慢来,会学会的。

在她身上,母亲将挫折教育奉为圭皋。

母亲并不是不会夸人,过年吃饭,她会夸坐在小婶婶身边的皓皓,学习好,又得了全班第一。

小婶婶客气,“呦呦学习也很好啊!”

“勉强挤进前十,”母亲不以为然,“不如皓皓。”

她就在母亲不断打击的挫败中长大,只有在美术老师那里,能获得赞许。

启蒙老师是父亲通过文化馆的关系请的,中学美术老师,周末在少年宫教国画,当时和父亲年纪差不多,带着一班大大小小的孩子,一上来就说,“我们今天学画小鸡罢!”

说完拎出一个笼子来,罩布一揭,里头挨挨挤挤全是毛茸茸的小鸡,“叽叽叽”叫成一团。

不管学生画得是好是坏,哪怕落在纸上黑乎乎一团墨,老师都笑眯眯予以表扬,“看出来了,这是用抽象主义表现的小鸡。”

下课的时候,每个学生都捧回一只小鸡,老师布置作业,认真观察,每天画一幅小鸡图,周六上课的时候交作业。

在老师那里学画,是有痕最快乐的时光之一。

“有痕的幽兰图画得真棒!”

“芥子园图谱这么快就都画完了?有痕是天才啊!”

“比赛拿到二等奖?走!老师请你喝汽水!”

也是老师对父亲说,“陆老师,有痕在绘画上极有天赋,我能教的,已全都教给她了。你替她再请一位水平更高的老师罢,别耽误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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