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染夕沉[先婚后爱](98)
吴特助看着将那尊丑得像碗的弦纹瓶小心放在玻璃罩下,却一言不发的顾佑远,心急如焚,不禁多加暗示:“沈小姐,顾先生不知道找来多少设计师,才能一比一复刻那幅画,将这些展露在你面前呢。”
沈暮帘这才怔了怔,才知道这又是顾佑远为她实现的梦,而这究竟要耗费多少心血,她根本丈量不清。
当晚,不少顾佑远的好友上门庆贺,因为怕冷,她穿着一席中式的红色苏绣嫁衣,坐在顾佑远为她铺好的羊绒摇椅上,透过落地窗看院中的顾佑远应付着喝下一杯又一杯香槟。
他面上看似波澜不惊,但用顾西廷的话来说,眉不拧脸不冷,就已经算是他的喜笑颜开了。
那天,那些宾客最多是看顾佑远脸色对沈暮帘以茶代酒,唯有顾西廷端着比他脸盘还要大的酒杯,趁着微醺,盘腿坐在地上,同沈暮帘絮絮叨叨说些前尘往事。
“他是个每天写好了情书却从不寄出去,甚至为了字迹好看,去练硬笔书法的疯子。”
“虽然我与他同父异母,但他从未将上一辈的仇,强加在我的身上。但他第一次对我发火,竟然是我弄丢了你送他的安神药,那时他失声痊愈不久,本来平淡如水的人,却凶狠到把我摁在墙上暴揍。”
“或许你也发现了,他从一开始为你做的那些,就太过明目张胆,没有掐灭一丝气焰,甚至不担心家主发现。”
“他对你,从不遮掩。”
说到这里,沈暮帘的心间已然平静不下去,那种闷疼几乎要了她的命,撑起身去找顾佑远的那瞬,她听见顾西廷将酒液一饮而尽,漫不经心的说:
“我不知道,他这样倔的性格,那时是怎么逼自己放你走。但我知道,就算你要走,他也会在暗处,不惜代价的让你幸福。”
……
打开房门的时候,空中馥郁着淡淡酒香,沈暮帘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顾佑远双手撑在床沿,拧着眉有些难耐的仰着头,半阖着眸炙热的望着她。
床中央铺着大大的囍字,红烛跳动着,落下昏暗的几分光线。
沈暮帘知道他酒量不好,这么多杯香槟下肚,就是想保留一分清醒都难。她轻叹一口气,在他面前蹲下,为他解去早已松垮的领结:
“都不舒服成这样了,怎么不先睡?”
他却摇摇头,伸手把她扶起来:“要看见你。”
沈暮帘对他的醉态哑然失笑:“为什么非得看见我?”
话一出口,她便看见顾佑远眸间一黯,眉心拧得更深。
像是要确认面前的她是真实的,他小心翼翼的抬起掌心缓缓盖上她的侧脸,目光的火苗忽隐忽现,声线哑到极致:
“怕你走。”
沈暮帘蓦地怔愣,胸口仿佛扎上密密麻麻的针,要彻底穿透她的身体,这种痛苦才能善罢甘休。
“我不会再离开你,”她勾住他的脖颈,轻轻吻上他的薄唇,吐气如兰,“你呢?”
他好像没有力气加深这个吻,也没有力气再回答,只要她轻轻一推,就能任人摆布的倒下。
因为灼烧的醉意,他忍不住微微张开沾着水光的唇掠夺氧气,双眼蒙上迷雾,却还是倔强的深望她,往日里一丝不苟、雷厉风行的人,耳尖竟然能染上几分薄红,仿佛在向她渴求更多。
禁欲的性感中,有着与他形象急剧的反差。
紧密交织的气息中,掺杂着淡淡酒香,沈暮帘的目光缓缓自他眉宇间移下,落在他的肩颈。
鬼使神差的,她好像不怕虎的牛犊,竟敢伸指去摩挲他的喉结。
在如蜻蜓点水触碰的那瞬,顾佑远骤然睁开眼,气息骤然间紊乱,弓着腰,大掌罩住她的手腕,试图制止她的动作,嗓音低压:“阿暮。”
但就是这样的隐忍克制,让沈暮帘顿时玩心大起,忍不住轻笑一声,凑上前去咬他的耳骨。
直到感受到他倏然僵硬的脊背,她才得空抽出另一只手,指尖用令人心痒的力度从他的侧颈缓缓划下,在衣料的剐蹭声里,经过他凸起的锁骨,喷张起伏的胸膛,以及精瘦的腰腹——
“顾先生。”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洞房花烛夜?”
第41章 Chapter 41
灯火昏暗, 窗外暴雪未停,刺目的白与沈暮帘身上火红的凤凰形成鲜明对比,她的唇瓣压下来时, 口脂不慎擦过顾佑远的衣领, 留下一串暧昧痕迹。
温热气息近在咫尺, 他仰头拧眉,喉结不安滚动, 左手掌心托着沈暮帘攻势猛烈的膝盖,右手以保护的姿态虚拢着她的细腰,任她大胆跨.坐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