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喊声回头看去，只见左丘忆灵出现在人群中，她拿着碧灵剑架在净空法师的脖子前以此要挟。

净空朝她看来，摇了摇头：“你不用管我，我早就是个已经死了的人，记住，不要落在姬卫门手里！”

阿福看见来人，震惊之余厉声道：“古皓占说的对，她是武田飒的女儿就不是个好人，是我们轻信她了，左丘忆灵，你这个背弃小人，你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救了你们逮羡族！”

左丘忆灵不屑一声：“左丘元根本不配统领逮羡族，左丘氏当年是用了什么手段才得到的权位，你们在幻境里也看到了，我真没想到，堂堂的木巳斋竟然传位在你这种愚蠢的人手里，我感谢你愚蠢的信任我。”

冬木紧紧握着手中的斩鹜剑，古皓占说的没错，自己江湖经验太差，孙滨没有看出来，就连左丘忆灵还是没有看出来，她恨自己的无用，恨自己的愚蠢，明知道左丘忆灵是武田飒的女儿后居然放她走了，自己愧对木巳斋，愧对师父，愧对所有因自己而受到伤害的人。

湛子晋说的对，自己就是个不祥之人，古皓占说的对，自己就是个无用之人。

“冬木，你别听她的，不要扰乱了自己的心智！”

她看向朝自己大声喊来的净空，架在他脖子上的碧灵剑渗出血来沿着脖颈的线条往下滴，血越来越多，最后由小溪汇成瀑布喷洒开来。

不！冬木嘶声力竭的吼道，带着仇恨又绝望的神情看着不远处的净空倒在自己面前。

后背一剑穿射带着撕裂皮肉的疼痛袭来，冬木回头看去，她看到了面带阴冷笑容的武田飒。

耳边传来悦耳的雀声和呼啸的风声，似乎还有溪水的流动声，冬木睁开眼睛周围白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看不见。

这里是哪？或许死亡的世界也并可怕，她伸手朝前挥了挥什么都没有，明明那悦耳的雀声就在身前。

是幻境吗？人死后也会有幻境吗？好似身在阴阳八卦镜里。

“冬木。”

听着这声音倒像是来自净空，对，他死在左丘忆灵的碧灵剑下，是自己亲眼看着他被抹了脖子，而自己无能为力的看着他倒在了血泊中，如果自己能快一步，或许他就不会死。

可笑，自己都死在了武田飒的剑下，哪来的口气说出这番话。

“冬木，我早说过你们不是一路人，当初你离开龙腾观就该彻底滚远点！”

是湛子晋的声音，他也死了？冬木心头一震，那曾喆呢？他不可以出事，冬木慌张的看向四周。

“冬木，我在这里，你过来。”

她循声看过去，白雾渐渐散去，冬木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曾喆，可是为什么他却穿着黑色的和服？他朝自己笑着招了招手。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冬木闭上眼睛，这里不是死亡的世界，分明是阴阳八卦镜中，而自己还没有死，到底是谁在掌控着自己的阴阳八卦镜？刀剑所伤及的地方传来剧烈的疼痛，疼痛令她清醒的从幻境中醒过来。

这次冬木睁开眼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孙滨，他正低眼俯视着朝自己看来。

“孙滨，你这龟孙子，你今日不杀我，来日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恐怕你没这机会。”他不屑一声，“之所以还留着你的命，是因为你的使命还有完成，否则早在我寻到木巳斋找到你时就已经动手了，岂会让你还活了这么多年。”

冬木冷笑，果然孙滨有意接近木巳斋不是为了拜师学艺，只是为了找到蓟若菱的后人并监视她，连自己的师父都被他骗了，不仅木巳斋还有龙腾观，姬卫门的人从未收手过，他们一直都守在周围，看着捕获的猎物一点点长大，待到成熟后生吞活剥的快感。

孙滨弯身蹲下与冬木平视，此刻的孙滨不复往日里的那般亲切模样，那双眼睛里陌生的只剩下敌人。

冬木想到自己曾经称呼的孙叔叔，只觉得万分恶心。

“其实你还不算太蠢，至少在所有人没有看穿我之前，你已经怀疑到了我，幸亏你师父没有让你早下山，否则我恐怕不是你的对手，这些年我差点忘了你是蓟若菱的女儿。”

对孙滨的怀疑是从曾喆出事后，尤其是古皓占和湛子晋的到来，冬木从很久开始意识到的这张天罗地网，终于朝着一个方向将所有人聚齐了，而能将这么多人联系在一起又能顺其自然不被察觉，只有身边熟悉平日里不起眼的人才可以做到又不被防备。

当初自己下山是因为孙滨派人送来的那张卦灵符，出自她祖师奶奶之手，而在唐家遇到的曾喆也是孙滨派来的，几十年没有交集的木巳斋和龙腾观就这样重新牵扯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