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姐姐明天见。”

贺兰因推着装满行李的小车来到网约车的停车点，没等来网约车的电话，倒是等来了弟弟贺北望的电话。

“喂，北望。”

“姐你回来了？”

“刚到一会儿。”

“你人在哪儿？哪个口出来的？”

贺兰因听到对面一阵脚步声，“我自己打车回家吧。”

“我车都开过来了你跟我说这些？位置发我，原地等我。”

挂了电话后，正捧着小水壶喝水的贺连亭欣喜地蹦起来，“是舅舅来接我们了吗？！”

贺兰因宠溺地笑笑，“是啊，你最爱的舅舅马上就过来了。”

“耶！”

另一边，贺北望正低头看导航，没注意前面小跑过来的纤细身影，而温卿山也正看着手机上的车牌号没看路，于是下一秒，就听到了肉。体磕碰的声音。

“嘶。”温卿山被撞得往后退了一小步。

贺北望以为她要摔了，下意识伸手揽住她的腰，稍稍用劲把人扶稳，然后快速松开手。

“不好意思，撞疼你了？”

头顶的声音低沉而磁性，温卿山还没来得及抬头，手机响了，她接机的人已经到了。

“没事，刚刚是我自己不小心。”说完，温卿山便接了电话，拖着行李大步离开了。

贺北望也没再停留，往贺兰因所在的方向走去。

温卿山坐上车的时候，回望了一眼，男人高大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后视镜中。

她的额头不知道是撞到他的肩骨还是胸膛，微微红着，当时的鼻尖里涌进了一股奇特的味道，像清晨的海风卷过雨后旷野带来的味道，又像霜雪落在切开的木头上化开的味道。

野性而自由，陈旧又清冽。

很像西北大地带给她的感受。

正好，他也是她来到西北后，“亲密”接触的第一人。

汽车驶至市区，车窗外是兰州万家灯火，车窗里，播放着莫文蔚那首“如果没有你”，温卿山忽然记起以前爸妈、哥哥、自己在KTV唱歌时候的画面。

妈妈又菜又爱唱，爸爸五音不全但舍命陪君子，哥哥呢……会拿着手摇铃伴奏，自己则是乖巧老实的伴唱，但总是被爸妈带跑调。

那时候他们一起唱“如果没有你”，能把伤感的歌唱得出奇欢乐。

可是现在，前奏才刚刚响起，温卿山已经泪流满面。

——“如果没有你，我在哪里，又有什么可惜。”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她的模样，忍不住询问道：“小姐你还好吗？”

“没事。”温卿山用手背拭去泪水，“看了部感人的片子，控制不住。”

司机大概也知道她不愿多说，“没事就好，反正，不管遇到什么，往前走就对了。”

“是的，往前走就对了。”

第2章 张力

经过一夜休整，温卿山恢复了元气。

一觉睡到自然醒，微信消息堆了十几条，光是她哥的就占了一半。温卿山耐心回复后起床梳洗。

温行野电话打过来时，她刚好泡了杯燕麦填肚子。

“喂，哥。”

“今天准备去哪儿？”

“就在兰州随便逛逛吧。”温卿山灌了口温水，接着说，“待会儿去一个朋友店里吃面。”

“你哪来的兰州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刚认识的。”

温行野立马来了劲，“男的女的？”

温卿山故意逗他，“男的。”

温行野：“？你最好给我小心点。”

温卿山：“哦，说不定三年抱俩，那谁说得准。”

对面沉默了几秒后说道：“那孩子户口上在哪？”

温卿山：“……”

不能随便跟温行野开玩笑，他是真的会当真。

好不容易把温行野应付过去，时间已经快一点了，温卿山搜了下贺兰因那家店的位置，刚好离酒店不远，骑个单车过去也就十来分钟。

温卿山换了身舒适的T恤长裤，长发扎成马尾，戴了个遮阳帽，清清爽爽出门了。

如果温卿山花点时间在社交软件上搜索一番，就会发现贺兰因那家店在兰州其实很火，位置离市中心不远，周围商圈很多，生意自然不错，中午一点以后都有不少人排队。

所以温卿山到达的时候，店里一个位置都没有了，外面还坐了两排人等号。

“这是，要排号吗？”温卿山随便问了一个坐在门口的年轻女子。

“对呀，网红店嘛，是这样的。”女子说。

这时，缩在账台后面写作业的贺连亭听到温卿山的声音后，突然窜了个小脑袋出来，“小温姐姐！”

“连连。”温卿山走过去，伏在账台上看他，“写作业呢。”

“是呀，小温姐姐来找妈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