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春露(187)
多么微妙的一句玩笑话。
接受财产遗留的身份,只有?两种可能。
一个是亲属。另一个,是家属。
江峭当然是前?者。
那么家属,他可以吗。
她会愿意接受吗。
周时浔当即正色了下,正欲开口说什么。
这?时候,帐篷外陡然传来男人一道咬牙切齿的沉声:“周时浔,我?数到三带我?妹妹出来,否则我?一把火烧了你的车和帐篷!”
江禧掐算的时间,几乎一分?不差。
“数学?挺好啊,天才少女。”周时浔失笑了下,缓缓站起来双手插兜,朝外面微扬下颌,从容平静地问她,“要出去?么?”
“当然。”江禧朝他伸出手,调侃的语气里带着点娇蛮,“帐篷烧了就烧了,房车现在是属于我?的了,谁都不能动。”
周时浔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揶揄道:“为?了一辆车就抛弃我?了么,公主?。”
江禧也弯起嘴角,打开帐篷锁链,背身往外走边朝他洒脱挥挥手,故意说:“午夜到了,公主?要回家了。”
等她从帐篷里走出来,才发现原来不光江峭在,仲一也来了。她像是见到老熟人那样,十分?热络地跟他挥手招呼:“好久不见,仲一。”
仲一微微颔首,“晚上好,老板娘。”
江禧:“?”
江峭:“……”
周时浔轻轻挑眉,一脸“不是我?教的”表情。
江峭简直被气笑了,转了转脖子,俨然一副随时要冲上去?一打二?的架势。倏然,对面周时浔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成功僵在原地。
“前?段时间出差北欧,有?幸在【北欧艺美画展】上入手画家盛欲女士的毕业作品,并成功拿到了她的亲笔签名。”
周时浔淡勾着唇,“听说江总一直对盛女士的作品包揽囊中,今晚就借花献佛。”
说完,他偏头示意:“仲一,给江总搬去?车上。”
只见仲一从周时浔的车后备箱里搬出一副画,显然是裱好的,外面包裹严实。
江禧不解地问道:“盛欲是?很有?名的画家吗?”
周时浔瞥了眼对面的男人,似笑非笑地回答江禧的问题:“很有?天赋的画家。也是江总的,前?妻。”
“都说了我?没签字。”江峭嗤了声,从仲一手中直接把画扣下,一手插兜,冷哼道,“就算你买我?老婆的画送我?,也不能抵消你带我?妹妹在外面过夜的混账行为?。”
场面蓦然静了半晌。
江峭这?才有?所?觉察,自己刚才对江禧直接用了“妹妹”这?个称呼。而事实上当下的情况是,他还?并没有?跟江禧完全戳破关?乎血脉至亲这?层身份的窗户纸。
尽管他清楚,或许江禧已经知道真相了。
那一刻,其实他的第一反应是怕引起江禧排斥或反感?。但他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江禧只是笑了笑,走上来扯了扯他的衣袖。
轻松一句话,就让他什么火气都消没了。
“走吧哥,我?跟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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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江峭把来之前?在家里给江禧做的宵夜拿给她,懒腔懒调地哂笑她:“怎么着,怕我?打死他,’哥‘都叫上了。”
音落顺手拿捏着力度弹了下她的额头,“出息。”
江禧小声痛呼了下,不服气回怼:“我?不是担心他,我?是担心你!”
江峭打了把方向盘,饶有?兴致地瞥她一眼,“担心我?什么?”
江禧忍不住白他一眼,“你跟他谁赢谁输不一定,但是再加一个仲一,哦不对,是都不用周时浔出手,你绝对打不过他。”
“还?绝对打不过?”江峭冷笑道:“你到底是太高看他,还?是太小看我??”
江禧摆手解释:“你不懂,我?见过他打人,空手接白刃了解一下……”
女孩正说得?起劲,突然被江峭地一通电话给打断。以为?他有?公事要忙,江禧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不料却听到江峭接起来直接汇报:“妈,我?接到妹妹了。”
那边传来别尹略微担忧的声音:“你这?孩子,说了让你别去?你不听,既然对方是你朋友,阿禧也已经成年了,该有?自己的独立空间和生活,你不要过多打扰她,只要确保她是安全的就好。”
江峭偏头看了眼旁边的女孩,见到她正默不作声吃着宵夜,不由地放柔两分?声线:“再成年也是个小女孩。”
他驱车开上半山腰,告诉那边:“妈我?们到地方了,挂了。”
江禧听到他说到了,好奇地透过车玻璃往外探了眼,问他:“咱们不是回家吗?这?是哪?”
江峭走下车,绕过车前?走过来给她开门,又从后座拿下一件超长款厚羽绒服,等江禧从车上下来直接给她裹上,故作神秘道:“带你去?摘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