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姜栩年抬手抹掉他额头的汗，近乎哄的语气，“下次好不好？”

孟少渝没说话，眼睛里透着几分冷光，过了一会，掀开被子起身去了浴室。

再回来时发现姜栩年蜷缩在被窝里，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但当他躺下来后，她摸索着靠过来搂他。

孟少渝垂眸看着她：“明天去万小姐那儿试礼服，周末参加楚二的订婚宴。”

姜栩年应了一声：“好。”

顿了顿又问：“他和谁订婚？”

孟少渝：“说了你也不认识，到时候就知道了。”

姜栩年没再说什么，很舒服地抱着他的腰。

孟少渝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那时候为什么在沙发上睡，是等我吗？”

姜栩年轻声说：“我一个人睡不着。”

孟少渝冷淡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做浪费时间的事。”

姜栩年沉默着没吭声。

心里却想，等他对她来说不是浪费时间。

“即便是因为爱而在一起的婚姻，最后都可能分道扬镳，更何况你我，你最好不要习惯任何跟我有关的事，这是为你好。”

这种话他时不时就要拿出来说，姜栩年不想听，于是转过身背对着他，远离他，中间隔了一人多宽的距离。

这个举动让孟少渝心生不满，他沉声道：“过来。”

姜栩年无动于衷。

她心情忽然变得低落。

甚至不想跟他躺在一张床上，于是起身欲离开。

她身上未着寸缕，坐起来的时候后背两痕蝴蝶骨凸出，上面还有孟少渝刚才弄出来的痕迹。

意识到她要干什么，孟少渝眼神微黯，下一刻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按在床上：“姜栩年，你觉得你是能随便跟我发脾气的人吗？”

姜栩年被他掌控在身下，漆黑发丝铺满枕头，她在孟少渝眼中是孱弱的，可跟他对视时目光却那么倔强：“你答应过奶奶会照顾我。”

孟少渝不置可否，静静看着她。

“没说期限。”姜栩年顿了顿，语气坚定，“那就是一直，一辈子。”

第2章

第二天下午，姜栩年在花圃里浇花时卢嵩从外面走了进来：“太太，可以出发了。”

姜栩年转头看着他，今天天气很好，她戴着缕空草编帽，光线点点映在脸上，起初她有那么点迷茫地看着卢嵩，尔后才反应过来：“好的，你稍等。”

她回房换了件衣服，然后出门上车，半个小时后，车子驶入市中心购物广场。

乘电梯直达六楼，万小姐已经在店里等着了，见到姜栩年笑着喊了声孟太太。

姜栩年朝她点了点头，说麻烦了。

“不客气。”万小姐笑道，“礼服已经准备好了，您看先试哪件？”

姜栩年目光转向旁边的模特衣架，每一件都是按照她的尺寸定制的，精美华贵，但她兴致缺缺：“随便吧，都可以。”

万小姐于是做主替她选了件香槟色露肩长裙。

“要我帮忙吗？”她问。

姜栩年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她说完拿着礼服进了试衣间。

试衣间里有镜子，她脱掉衣服，却没急着换上裙子，而是站在镜前打量镜中的自己。

镜中人有一副绝对称得上完美的身材，骨骼纤细，皮肤如白瓷般细腻，也正因如此，衬得胸前那块红痕甚为显眼。

如果刚才万小姐进来帮忙的话，那就全看到了。

但其实，姜栩年不是很在乎这个。

她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慢慢套上礼裙。

姜栩年从试衣间出来时，万小姐眼底闪过一抹惊艳：“我就知道这件衣服一定适合孟太太，您身材比例真的太好了，不过——”

她边说边走过来，手里拿了支木簪：“发型不太合适，盘起来会更好。”

说完便将她一头秀发用簪子挽了起来。

这样会露出她优美的肩颈，但同时下颌处那道疤也更加无遮无拦地暴露在视野之中。

万小姐不是第一次见到姜栩年，但每一次都会像第一次那样心生可惜，如果不是因为这道疤，她该是个多么难得一见的美人。

她曾问过她怎么不用医学手段把这个疤祛除，但她只是笑着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像是一点也不在乎这个瑕疵。

不仅她本人，就连孟总似乎也不怎么介意，万小姐曾亲眼见到过他怼两个出言羞辱姜栩年的女孩。

当时姜栩年已经进了试衣间，那俩女孩还在肆无忌惮讨论，说她脸上那道疤实在太难看了，怎么好意思出来见人等等。

然后她就看到孟总朝她们走了过去。

说实话她当时心里有点紧张，能来她这里买衣服的无一例外都是富家千金太太，那两个女孩也是因为没看到孟少渝所以才敢出言不逊，而孟少渝的冷漠桀骜在整个京州众所周知，若是双方在她这里发生争执那她总归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