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手机在口袋响了，于是他先接电话：“喂？”

“什么时候回来？”楚时逸低沉慵懒的声音隔着听筒传入耳中。

“干嘛？想我了？”

“想你的车。”楚时逸说，“你那辆蓝色座驾明天给我开一下。”

“行，我待会让人送给你。”段燮说完问，“又准备约哪个美女？”

楚时逸懒懒道：“不约，挂了。”

“哎等等——”段燮喊道，“楚二我跟你说件事。”

楚时逸：“什么事？”

段燮顿了顿：“算了不说了。”

楚时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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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燮这个人，你不能说他不守信用，但要真的指望他把某件事当做秘密烂在肚子里那也不现实，没见到孟少渝还好，一旦见面了那随时可能有意外状况发生。

他是一周后回的京州，当晚约了孟少渝吃饭，楚时逸也在，他们俩之间虽然有嫌隙，但也不是说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再也不见面了，还是经常能见着的。

孟少渝始终不能接受姜栩年的离开，什么时候见他都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今天更甚，手里的酒杯就没放下过，以往段燮还能安慰两句，劝他想开点，但现在不行了，心虚。

他胳膊肘抵了抵楚时逸，意思是让他劝劝。

谁料楚时逸毫不在意：“不让他喝酒，你以为他会出来？”

段燮担忧道：“那也不能这么喝啊，把胃都喝坏了。”

楚时逸：“没事，真有什么问题我直接联系医生过来。”

“……艹！”段燮指望不上他，骂骂咧咧地把他往旁边一推，然后坐到孟少渝身边，“渝哥你少喝点。”

孟少渝皱着眉：“别管我。”

“现在只有酒精才能缓解他的痛苦，只有醉了才能忘记自己干过的蠢事。”楚时逸摇摇头，“但是可惜，就算把天底下的酒都喝光了，姜栩年也不会回来。”

段燮服了：“你怎么还火上浇油呢？”

楚时逸的话明显刺激到了孟少渝，他神情呆滞，目光发直。

段燮叹了口气：“渝哥你别听他瞎说，姜栩年肯定会回来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孟少渝喃喃：“今天月底了……贺助说最迟月底我就能见到她……”

段燮一愣：“他怎么知道？”

难道贺清知道姜栩年在尘溪？

孟少渝：“他找大师算的。”

段燮：“……”

“大师说心诚则灵……难道我还不够诚心？”孟少渝转头质问段燮，他眼眸通红，像是下一秒就会掉下泪来，“难道要把我的心挖出来吗？是不是？是不是要把我的心挖出来……”

段燮无言以对。

孟少渝闭了闭眼，片刻后又拿起酒瓶倒了杯酒，冰凉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紧接着带起胃部一阵灼热的痛，他毫不在乎。

楚时逸看不下去了，一伸手夺下酒杯：“你别喝死了。”

看着孟少渝这副醉生梦死，有今天没明天的痛苦模样，段燮深深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刽子手。

最终，他忍不住开口了：“我知道姜栩年在哪儿。”

楚时逸蓦地抬头看过来。

孟少渝反应慢了一瞬，之后也缓缓抬头看着他。

段燮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来已经不可能了，他当即在嘴上打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但是她不想见你，因为你把人家伤得太深了，她现在一提到你整个人就是相当抗拒的状态，所以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去找她……”

孟少渝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目不转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段燮咽了咽口水：“就算你去找她，她也不会跟你回来的，而且我答应过她不能……”

话未说完孟少渝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她在哪儿？”

第36章

次日傍晚，姜栩年下班后给林云延打了个电话，他们约好今天一起去吃北环路新开的那家烤肉，林云延此刻正在来接她的路上，但因为堵车要过一会才能到。

姜栩年于是先往前走，她今天穿了件鹅黄色连衣裙，裙摆时不时被风吹得飘起，宛如一只漂亮的黄蝴蝶。

她手里拿着一束鲜花，出门时由于低头看手机没注意街对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孟少渝在看到姜栩年出现的那一瞬间就绷不住了，立刻要打开车门下去，幸好被贺清和段燮死死按住了。

“你冷静点！”段燮无语地瞪着他，“你这样直接冲过去不怕吓到她啊？”

贺清也说：“没错，冲动是魔鬼，都找到人了，不急这一时半会。”

孟少渝只能暂且按兵不动，但是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姜栩年。

他看着她轻松惬意地走在晚风和夕阳里，那一刻心里恍惚地想，原来离开他之后她过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