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冬(74)
“诶诶诶!谁要试了?!”闻一鸣赶紧叫停,看向黑口罩,“回去!”
闻一鸣单独坐一边,旁后立着身形挺拔的黑口罩。
闻冬和张星序坐在另一边。
吃到一半,闻一鸣拿起醋瓶开始倒,说:“这面跟咱妈的手艺比还是差了点。”
说着端碗过去,“老板,你们店里有花生米吗?加点。”
闻冬那碗面没吃完,张星序问她想不想吃其它的。
闻冬摇头,放下筷子,“吃不下了。”
都说胃是情绪器官,心情不好吃什么都没胃口。
张星序吃东西安静,基本看不到他大口吞咽的时候。
闻一鸣吃完靠着墙玩了会儿手机,时不时瞟他们两眼,就这么来来回回看了三四次,终于憋不住好奇,撑着凳子探出上身问:“你俩谈多久了?”
张星序吃完最后一口面,刚要回答,就听闻冬把话抢了过去,“和你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了?你们要是发展顺利他以后就是我姐夫。”闻一鸣冲张星序吹了个口哨,笑喊:“是不,姐夫。”
张星序没答应他的玩笑,“现在还不是。”
闻一鸣嘴角下拉,“有够无聊的。”又问闻冬:“你怎么看上他的?”
张星序略一偏头,“带他出去。”
黑口罩两步上前架住闻一鸣的胳膊往外拖。
“我靠!你玩不起!”闻一鸣踢了两脚大喊,“我充电器还插着呢!”
他一离开店里顿时清净不少。
闻冬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我没和家里人说过跟你合租的事,所以闻一鸣以为……”
“不用对我解释什么。”张星序看着她的眼睛,“何况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私心。”
旋即低头失笑,嘴角弯起细微弧度,“别把我想得太清白。”
“闻冬,到头来吃亏的是你。”
闻冬心脏倏尔一停,接着怦怦狂跳,浑身血液奔涌流向四肢百骸。
她死死攥着自己的手,指尖掐到泛白,仍然乱作一团,睫毛慌乱颤动,起身要走,“我们先出去吧。”
张星序嗯声,走到闻一鸣的位置上拔掉充电器,细细缠绕成一圈,这才跟在她身后离开。
夜风习习吹拂,将出站口吆喝拉客的声音吹到耳边。
闻冬不免紧张,为待会儿的见面,也为张星序。
“你要不先回去?我在这儿等他们就行。”闻冬问他。
闻一鸣插话:“回去干嘛?丑女婿还要见公婆呢。”
眼神上下打量,“这看着也不丑啊。你心虚啥?”
闻冬怒目警告:“闻一鸣你——!”
闻一鸣往后躲,指着她:“我告诉你啊,我脸上的伤还没好,你要是不想我告状,就给我乖乖站回去。”
刚威风不到一秒,闻一鸣就被黑口罩制裁了。
闻冬一掌结结实实打到身上,巴掌声响亮,疼得他嗷嗷叫。
张星序拉过闻冬站到一边,“你要是觉得不方便,他们快到了我就离开。”
路灯在两人头顶投下橙光,衣服被渡上一层浅灰,深色影子在脚边缩成小小一团。
闻冬抬头看他,一眼又移开,欲言又止:“不是不方便,我是怕他们……”
她抿唇,缓缓呼出一口气,“我父母可能比你想象中要糟糕很多。”
“你误会了,冬宝。”
张星序又笑了,眉眼微弯,揉进几缕夏风,“我不是来见家长的。”
闻冬心跳再次停住,盛夏在这一刻悉数钻进她的身体,耳根迅速红透,热得她喘不过气,说话也磕巴:“你……你……”
“我什么?”
闻冬眼神慌乱躲着他,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哪个。
是他叫她冬宝,还是他说的见家长。
周身空气仿佛凝固,闻冬的手都麻了,她急急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什么都思考不了,脑子里回荡的全是他刚才那两句话。
可接着,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宛若锋利的刀刃将周遭划破。
闻冬看也没看右滑接通,闻代平的声音将她从刚才情绪中拖拽甩出,像条死鱼一样赤裸地暴晒在阳光之下。
“人呢?在哪!”粗犷的嗓门压过播报到站信息的机械女声,清晰传到这边。
闻冬手一抖,手机被闻一鸣跑来抢了过去。
“爸?你走南门口,对,坐电梯上来,我们就在外面。”闻一鸣语气欣喜,打着电话指引那头的父母。
闻冬深呼吸了好几下,情绪像灌满水的气球,稍稍一捏就会破。
“你还好吗?”张星序问她。
闻冬摇头,想让他先离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
紧接着,听筒里的声音化为实质,闻冬的心重重一沉,抬眸看他,“你在这里等我。”
张星序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