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成了我的恋综嘉宾/末日恋人(28)
安霁月出神地咀嚼着牛肉,望着对面低头翻烤的男人陷入沉思。梁思南家与她家是世交,当年梁思南的父亲早逝,母亲再嫁后,两家的来往也变少。他对继父多年冷漠,只称呼为“那位叔叔”,在母亲高龄再育后就选择孤身一人远赴海外留学。
这些过往,大多是安霁月听父亲一脸心疼地说起过。她模糊的记忆里,只是有个好脾气的大哥哥忽然去留学了而已。那时她还曾天真地问过父亲,留学要多久才能回家?得知逢年过节才有可能回国时,她便厌恶地皱着眉,那我将来才不要出去。
那年他拎着箱子离开时才12岁,像个落荒而逃的战败小兵。如今轻装简从地回来,好似信步漫游的狮子,看着云淡风轻却随时会给出致命一击。
“不说这些了,”她忆得有些鼻酸,赶忙温婉一笑,朝梁思南举杯,“南哥,我敬你。”
——
陆烨已经很久没有宿醉过。
他只在入行那阵子跟着领导上酒桌,领导攀交情揽生意,他在一旁将自己喝到胃出血。直到某次路演时,他前一秒还在做精彩绝伦的分析与答疑,风度翩翩地向各家机构代表致谢,后一秒便栽倒在台前,直接吓坏了在场众人。
那次部门长亲自来病房探视,特许下陆烨从此应酬都不需要喝酒的诺言。他得此特权却只哑着嗓子礼貌道谢,双眼空洞无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笑着送部门长离开。
他何尝不知道这单许给自己的特权,不仅是他拿实力换来的恩典,更是一次对外宣传的好手段。当日会场一片哗然,各个机构早已对圈内明显畸形的酒桌文化议论纷纷,此刻推他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出来树典型就是绝佳公关。
想当初,他有多么心高气傲,无数次说过自己从不信这些酒桌交情。如今总算凭出众的实力稍稍扳回一成。
昨夜的头痛欲裂缓解了不少,陆烨缓缓挪着步子来到盥洗室洗漱。这时忽然有人来敲房间门,他叼着牙刷拉开门把手,安霁月站在与他不到一米的距离,两人四目相觑。
空气似乎突然凝固。嗡嗡作响的电动牙刷在唇舌间振动,牙膏白沫从牙关流出,直到从下巴滴落到胸前才被注意到。陆烨连忙伸手去擦拭,不想弄巧成拙,连同牙刷也掉在地上。他转身拽了条方巾,一把将脸上的白沫擦干净。
“早啊。”安霁月看着比他还尴尬,飞快地打了个招呼。
“有事么?”
陆烨单刀直入,语气疏离淡漠,薄荷清冽的味道萦绕在他们中间。他此刻正被地上小幅跃动的电动牙刷搞得心烦意乱,连“安导”这个称呼都不想叫。
他猜她今日大抵没有拍摄任务,因为她今日穿了件短卫衣,配着柔软舒适的运动裤,长发随意地抓成马尾,朝气蓬勃的样子与他形成鲜明对比。陆烨低头望了望自己的米色睡衣和宽大短裤,以及喉咙间若有似无的酒气,感觉自己像是不修边幅的邋遢大叔,而安霁月则是个青春明媚的实习生。
“我来征集男嘉宾这边昨晚给前任的一封信……”
她越说越没有底气,生怕自己过于刻意抑或过于随意。她只是恰巧早到,自己班子昨晚加班,今天上午统一休假,原本应该助理做的事也落在她头上。
“我没写。”
陆烨干脆地说,随后撤身回盥洗室,拧开水龙头,将她晾在门口。哗哗水流声里,他听见她似乎怔了怔,随后干涩的声音说了句“好的”便轻声关门离开。他走出来,无意间瞥见自己刚刚忘了收拾的书桌前丢了满地揉皱的纸团,绷了一早上的精神防线忽然觉得无比疲乏。
今天的录制主题是【修身养性的周末】。“养性”的活动是钓鱼,“修身”的活动则是打网球,嘉宾们可以不限性别地两两组队积分。绒绒坐笑拍手:“钓鱼比得是定力,我这种往电脑前一坐就是一天的人很有优势。”
朱绫点头称是:“有理,那我和你一队。”
她说着便上前挽着绒绒的手,罢了又似乎想起来什么转头问道:“舒钧,你不介意吧?”
其他几人笑而不语,慢半拍的舒钧已经懵然答着没事没事。关海芙也主动表明优势:“我的网球打得还不错,陆老师愿意和我一起组队吗?”
海芙望向陆烨,期待的眼神里盛满崇拜,但比上次却自然大方得多。编剧组在一旁兴奋地窃窃私语着“小白兔开窍了”、“勇敢追爱这条线可以继续写了”,声音甚至闯入内场,轮班的武导严厉地甩去一个噤声的眼神,工作组才安静下来。
摄像头推近到陆烨的斜前方,他滚动的喉结和握紧的拳头都被准确记录在画面里。陆烨似乎并未料到她突然的邀约,他低下头思索半秒,随即朝海芙展开应允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