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尚有余温(75)
余龙飞在另一头听到,立刻皮笑肉不笑地说:“打扰打扰。那我等你完事儿?哥,你今晚必须给我腾出时间。”
余温钧这才轻轻地拍一下栾妍的后背:“松开。”
栾妍迅速坐直身体,心情说不清楚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
她突然发现,现在很害怕这个未婚夫。
高中生栾妍还能和余温钧对着干,无畏地评价他是一个穿花衬衫的怪人,但现在,栾妍就像余温钧身边很多人一样,开始揣测他的心思,并且,她也有了自己的心思。
他们圈子里的人,早婚是常态,很多女孩子在读完大学后就举办婚礼,紧锣密鼓地生孩子。而在她留学的这四年,栾妍也一直了解余温钧的动态,她越观察越发现,余温钧其实是一个好丈夫的人选。
“你对婚礼有什么想法?”栾妍笑着问,带点紧张的。
余温钧抬起手腕,把表摘了,他说:“元旦前,我不会再出差。也会找个机会和你聊聊。”
余龙飞大摇大摆进来的时候,栾妍已经离开。玖伯正收拾房间。
余温钧站在纸鸢展示的那堵墙面前。
他伸出手,略微一触碰翅根,纸鸢支棱的翅膀就以不自然的角度下垂。
余温钧把余龙飞叫过来:“又闯进我书房了?”
余龙飞立刻喊冤。
余温钧在房间里绕两圈,随后又蹲下
去年五楼重新翻修而刚完工,套房里铺着的是来自奥地利定制的艺术拼花实木地板,地板做了足足三层,面层为木蜡油工艺,硬度很高,此刻多了一道新鲜的划痕。
书房都是交由玖伯和家里另外一个专人负责清洁,因为都跟着余温钧做事久了,不会那么粗糙。
套房里所有能轻易移动的椅子都是古董的,用量扎实。他的目光看到不远处的太师椅。也许是有人弄坏风筝,就近拉来椅子,踩着椅子把它重新挂上去,而笨重的椅子在实木地面处拖出了痕迹。
“查走廊里的监控。看看我不在的几天,有什么特殊情况。”
玖伯无声地走出去。
余龙飞在旁边听哥哥吩咐,他最喜欢挑事儿:“说到特殊情况——哲宁前几天突然发火了。”
余温
钧听余龙飞讲述车库旁发生的小小意外,但不感兴趣,他依旧一眼不眨地看着纸鸢。
“小保姆和哲宁似乎勾搭上了,哥,你不管管他们?”
余温钧懒洋洋地心想,他什么时候管过龙飞和哲宁谈恋爱?
不过,他有考虑过把两个弟弟扔出去政治联姻就是了。
这种苦活,他是干不来了。浪费精力,浪费时间,浪费他。
余龙飞还在旁边没眼色地聒噪:“你这次出差没带李诀吗。真稀奇。他不是你最忠诚的狗吗?”
余温钧伸出手。
余龙飞连躲都没机会,就被他哥狠狠拍了后脑勺,一阵剧痛传来,他差点没跪下。
“不是说找我有工作?有话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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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上高教授的英语课,贺屿薇罕见地被骂了整整一堂课。
前几天布置的阅读和口语作业,她完成得错误百出。
“你有心事!”高教授晃着指头说,“这可不行,这可不行!过节也要有学习的自觉性!”
贺屿薇只好说快到圣诞,心情有点浮躁。之后又被数落一顿。
第二天清晨,余哲宁站在床前,撑着双拐,试图让腿落地。他的新耐克T恤和短裤贴着身体,而贺屿薇则在帮他把床铺好。
她喜欢他的床单,混合羊毛织成的,握在手上触感很好。
与此同时,她的目光不停地瞥向窗边。
“你在等谁?”余哲宁冷不丁地问。
“啊,没有。”她低头说,“对不起。”
自从车库那天后,他俩之间的亲密和默契感就如同潮水般的后退,只留下潮湿的痕迹。
但贺屿薇也没精力计较和余哲宁的关系,因为自从弄坏纸鸢后,栾妍就在躲着自己。
除此之外,余温钧回来了!她还没机会见到他,但每次路过余温钧的套房门口,贺屿薇都会忍不住瞥一眼,感觉弄坏纸鸢的事随时会东窗事发,那个黑眼镜李诀又要拎走自己——实在太可怕了!
贺屿薇的脸色变得苍白。
余哲宁在旁边问,她休假三天回秦皇岛,是否需要提供一辆车进行市内的接送。
“你回去是打算看望亲人吗?”
她垂着头:“不,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我是孤儿。”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余哲宁的心一震,刚斟酌着言语想要去安慰她,贺屿薇却急匆匆地从窗外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