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梁振摇头回道：“在下今年……”

“到驿站了，大家休息一下！”他还没回答就听见外面传来声音，打断了他。

岁十八，正年盛。

休息不过片刻，众人又出发了。

马车虽不快，但也比两条腿更方便，除了有些颠簸，青寻并未不适，毕竟她上个世界坐的次数也不少。倒是那名同车的秀才梁振，开始还好，后面脸色越来越差。

“梁兄可还好？”

梁振青白着脸，勉强点头：“无碍，有劳齐兄担心了”

“无事便好，京城此行时日不短，梁兄可得保重身体才行”

梁振揉了揉胸口，点头没有否认青寻的话。

“笃笃笃……”

是夜，轻缓的敲门声响起，门内赵公子和卜先生相对而坐，对视一眼，赵公子启唇道：“请进”

门外的人推门而入，行了礼。

“公子来了？请坐”

“多谢，不过时间不多，在下来跟赵公子告知一声，免得出错”

赵公子笑笑：“也可，不知那边进展如何了？”

来人拧着眉，“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放进去了，他并未起疑，只是脸色不太好，也不知是不是该有的反应”

赵公子看向卜先生，只听他道：“不必担心，距离京城还有很远的路”

赵公子这才点头，又嘱咐关心一番，才让人离开。

黑夜无灯，月影疏疏。

“咦？”惊讶声传来，青寻稳坐不动。

“真是想不到，赵公子居然能寻到这种奇本”梁振十分惊讶，细细的翻过书页。

青寻眨了眨眼，看向他，梁振回她一笑，把书递在她眼前，用手指了指，道：

“齐兄你瞧，这可是前朝士族裴家流传出来的，如今可不多见，裴家士子才华横溢，且第九代族长更是一代传奇，经天纬地之才，所著书极受读书学子的欢迎，这本《裴记书经》便是他所箸，里面囊括了裴家大部分的诗词经赋，以及各种书学论，这简直是……”

简直是什么，梁振未说出口，只看他震惊的表情就知道这本书肯定是多么难得。

青寻接过书，看了几页，的确是大家之作。

“赵公子费心了”

梁振也点头道：“的确，赵公子实在是煞费苦心，在下曾有缘拜读这其中一二句，为不能再见甚为遗憾，如今可是要多谢赵公子了”

说着，他又指着其中一句，“齐兄快看，这句——‘周有执长杆而入城门者，初竖执之，不可入；横执之，亦不可入；计无所出。俄有老父至，曰‘吾非圣人，但见事多矣，何不以锯中截儿而之？’——这句话齐兄可知其意？”

青寻挑眉道：“似乎讲的是思维要灵活，不要片面与固执，不懂变通等”她看向梁振，这里的话何尝不是映射了他？

梁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之后他又在马车里找到了另一孤本，谢过赵公子后，他们便沉浸在书海中，竭力汲取难得一见的孤本书识。

驿站的客房中，青寻沉沉入睡，又有熏香缭绕。

梦中世界，青寻睁开眼，触目所及皆是白雾，神色迷惘。

“齐浚……”

“齐浚……齐浚……归来……”

是谁在叫她，青寻不自觉的转身循着呼喊声，走了好久好久才在一团人型雾团前停住。

雾团发出声音：“齐浚”

“归来归来……”

雾团：“随我念”

雾团：“以齐浚之魂”

青寻不动声色的勾勾嘴角：“魂……”

雾团：……？？

雾团再接再厉：“以齐浚之魂”

青寻不开口了。

雾团等了等，平日的稳重都有了破败。时间不长，他顾不得许多，继续道：

“齐浚，跟着我念！

“九云夜空指引，以魂为契，以名齐浚为誓，愿以名禄辅建高台！”

“……”

青寻仍是未开口，一个时辰马上就要过去，没有半分进展，终于周围的迷雾渐渐散去，雾团也不见踪影，青寻这才真正闭上眼，一夜无梦。

青寻早上起来的时候梁振还在睡，她收拾收拾就去了前面的大厅，早点吃了一半才看到赵公子他们出来。

赵公子的脚步微顿，接着直接过来，一边道：“齐先生今儿这么早？”

青寻只得停箸，点头缓声道：“在下昨晚睡得比较沉，早早的没了困意，便起了”

赵公子坐了下来，挥手让小厮下去端吃食，“原来如此，距离京城不远了，这天气燥热，齐先生可得好好保养身体。”

青寻谢过他的关心，吃过早点就去了马车，也不多与人交谈。等梁振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对着书本聚精会神的样子，让他一口气憋不上来，心里不舒服。

“梁兄昨晚做噩梦了？”青寻率先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