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中娇(47)
就在她以为只能这样的时候,这件事情似乎在韩凇身上很好地得到了化解,这让她有些意外和欣喜,好像一切都有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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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房里,工人们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装修工作。
施工队队长是梁辰的朋友,梁辰这人很善交,朋友涉及各行各业。队长对韩凇家里的装修很上心,带了很多工人来,都是手脚利索的人,原本要两天完成的活计只用了半天就好了。
傍晚的时候,白意听到楼外的动静小了些,她起身下楼,披上外套出了门。路过别墅旁的那片空地时,地上摆着几个木桩和一些麻绳,几个工人正在空地上忙碌着。
不知道在做什么。
工人们朝她点头示意,他们认为,韩凇是梁辰的朋友,那么白意出现在韩凇家中,自然也是他们的朋友。
白意笑笑,算是回应。
阳光房里的装修已经完工,天色将晚,而阳光房里灯火通明。整个房子像是一座用玻璃罩起来的幻境。
一直到很多年后,白意都记得那晚见到那个房子的感觉,那应该是所有舞者都梦寐以求的一间房子,里面铺着专业的塑胶地板,一侧有一排舞蹈把杆,有两面大大的镜子,能够看清舞蹈的全貌。
工人们正在往阳光房里搬花,看得出来那是刚从花卉市场买回来的鲜花,花瓣上甚至还挂着水珠。
韩凇站在阳光房里指挥着大家,阳光房里的工人们有条不紊地工作着。他只穿了一件衬衣,外面是一件羊毛罩衫,衣服上沾了些尘土,但一点都不狼狈,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贵气,像是战场上布置战术的将军一样。
来往的工人和他说了句什么,又指了指白意。他回过头,见到白意站在不远处,朝她招招手,露出一个笑容,“过来看看。”
白意走进阳光房,置身其中比在室外观看更加让人赞叹。阳光房面积本就大,此刻被一分为二,一边是舞蹈房,里面的专业设施一应俱全,甚至还在角落里隔出了一个换衣间;另一边则像是休憩的地方,放了些绿植,还有一把摇椅用作休息。
白意是在那一刻突然有一种感觉,一种久违的、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从前的她在林晚音去世后,不论在哪里,永远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最开始大家在做决定的时候会过问她的意见,她也会认真给出自己的想法,但慢慢地,白意意识到,大多数人对她的询问都是走过场,没有一个人会采纳她的意见。
就像有一次,班里的同学们商量好周末去市郊区附近玩,算是春游。可是临近出发,大家还没有定好出游的目的地。白意想去市郊旁边的动物园,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想去那里,可另一个女生说想去博物馆。
即便是中学生,也都有自己的心思,大家想借着某件事巩固和另一个有权势的同学的关系,而白意一无所有,自然就成了被放弃的那一个。
那些说着想去动物园的同学,听到另一个女生的想法后,纷纷说去博物馆不错,去博物馆好,还能增长知识。动物园有什么可去的呢?那些动物又摸不到,和书上的图片没有什么区别。
那是白意第一次体会到被人放弃的感觉,也第一次体会到了人情冷暖。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心口不一,明明开始说好的要去动物园,但想法说变就变。
后来,一个和她关系算是不错的同学偷偷告诉她,那个女生的爸爸是教育局副局长,大家想和她搞好关系,攀上这个高枝。
从那时起,白意就明白了,原来每个人都是各怀目的地活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会因为自己的喜好做决定,也没有人是真实的。大家都戴着一张面具,不断寻找着对自己有利的对象,这些对象构成了人们往上爬的台阶,大家相互利用,不谈任何感情。
所以,像白意这样没有任何背景的人,自然是会被人放弃的。
久而久之,她不再提意见了,也不再表达看法了,她知道没人在乎。而这种看似云淡风轻的性格就像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她知道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于是就像是一个关于“人生”这件事情的旁观者,慢慢就习惯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独立于世界之外,冷眼看着其他人费尽心思往上爬。
她觉得这样也不错,毕竟世界上大部分都是平凡的人,她觉得做个平凡的人也还不错。所以,除了某些想坚持的事情之外,白意从来都是不争不抢。
她记得昨晚韩凇问过自己,阳光房该用什么地板。他说用木地板,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