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中娇(56)
韩凇听李然提起过这件事情。说来白意的所作所为真的很出乎大家的意料,就在人们都以为她柔柔弱弱的时候,偏偏她会站出来报案,爱憎分明;就在人们以为她会睚眦必报追究到底的时候,她却撤诉了。
大家都不解,韩凇亦然。只是他不愿对别人的事情过多插手,并且觉得这件事情对于白意来讲,总归是一件不愿提起的回忆,于是她不说,他也不问。
但内心中,他总是支持她的。
“其实那天我是从我爸爸家里跑出来的,我想出国做交换生,可是却没有学费。出国的时间很紧,需要的钱太多了,我一时间拿不出来。但他……”白意停下来,心中没来由地涌起一股钻心的疼,蹙眉后长出一口气,不知道该怎样同韩凇描述那天的状况。
顿了顿,她又继续道,“他又有了新家庭,他的家人不愿意出钱给我,于是就趁他不在家的时候把我赶出来,然后就是你见到我的样子了。后来他打电话给我,要我撤诉。”白意怂了怂肩,表情有一种淡然和无奈,以及淡淡的忧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像是记忆的闸门突然开了一个口,那一夜的疼痛与屈辱倾泻而来,涌入脑海。
前段时间,导师告诉她,舞蹈学院和国外知名舞蹈院校有交换生名额,如果表现优秀的话还可以直接保研,学院很看好白意,她的基本功扎实,表现力强,专业能力也没得说,在舞蹈学院出类拔萃,导师也有意把这个名额留给她。
白意想争取这个机会,可昂贵的出国费用让她犹豫了。
从上大学起,白意就一直在做兼职,除去上课、练功和睡觉外,其余的时间都在做兼职,可是赚的钱除去学费和生活费外,还要偿还前几年欠下的债,要攒够出国的钱可以说遥遥无期。
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无奈之下,给父亲白清晖打了电话。
自从白清晖和林晚音离婚后,父女二人很少联系。白意一直跟随林晚音生活,原本白清晖理应每个月支付白意的抚养费,直至她成年。
可白清晖一分钱都没有给过白意。
白意初中的时候,林晚音因病过世,她在林晚音好友的帮助下读完了高中,而他这个父亲从未出现过,自始至终都没有尽到过做父亲应尽的责任。
所以白意想和白清晖索要原本就属于她的那些钱,这件事情被柳玉梅知道后,柳玉梅便设计让白意去白清晖家中住几天,顺便商讨学费的事情。
白意原本不想来白清晖的家里,只是之前柳玉梅打电话时说白清晖很想她,念在父女一场的份上,才答应周末去白清晖家住两天。
白意同柳玉梅没怎么相处过,只是对她的印象一直不好。父母离婚的时候,林晚音只说是夫妻性格不合,一直到林晚音去世后,她的好友们看不下去,才透露出白清晖婚内出轨的事情。
白意半信半疑,但一切都在见到那个名义上的“妹妹”的一刻,心中有了结果。
那个女孩比她小一岁,准确来说是五个月,眉眼和白清晖如出一辙,一样细长内双的丹凤眼。
也就是说,在林晚音怀胎五个月的时候,白清晖就和柳玉梅搞在了一起。
白清晖在家的时候,柳玉梅对白意处处温柔细心,俨然一副慈爱的长辈模样。
就在第二天晚上,白清晖有应酬,柳玉梅和儿子郑言、女儿白倩三人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白意自知和这三人没什么话说,便一直在房间里复习期末的功课。
房间内暖气开得很足,即便是冬天,室内温度也有二十几度。白意穿了一条丝质的长裙,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针织衫。
期间去倒水的时候,路过客厅,柳玉梅和白倩正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她走过来,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白意没有理会,走到厨房倒完水后正欲转身回房间,郑言突然从旁边出现,一手揽住她的腰,“都说跳舞的人身子软……”
白意惊吓之余一下子猛然从他身旁弹开,顺手将那杯水尽数泼在了郑言脸上,“你要做什么?”
水温不算滚烫,但也足以让郑言的脸颊泛红,他毫不介意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舔了舔嘴角,随后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做……”后面的字他没发出声音,但白意明明白白地看到他张了张口,做了一个口型。
爱。
那猥琐的模样让人恶心至极。
白意心尖一颤,随即后退两步,眼睫不自觉地轻颤,如同蝴蝶簌簌的羽翅,惶恐着,慌乱着,“你别乱来,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如果出事我会报警。”说着,白意眼神朝沙发上的母女二人看去,谁知两人似是无事发生一般,照常看着电视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