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线(16)
郑子扬看着她,没吭声,过一会儿才淡淡叮嘱道:“黎雪,你已经跟锦琛结婚了,好好过日子,不要考验男人的耐心。”
黎雪表情变了变:“你的意思是,今晚我是在考验锦琛的耐心?”
“不止今晚。”郑子扬说,“包括你跟我之间。”
黎雪怔了怔,她看着面前男人有些冷漠的面容,感到一阵羞愤:“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怪我跟你走得太近?”
她语调陡然拔高:“郑子扬,别忘了今晚是你要追过来的,不是我求着你!”
郑子扬眉拧得更深,她永远带着刺:“黎雪。”
黎雪冲他喊道:“管好你自己。我用不着你教我怎么经营婚姻。”
郑子扬看着被重重摔下的大门,心烦气躁地揉了揉眉心。
纵然对黎雪有再多年少的情谊,可婚后她反复无常的情绪也让他心累。
更何况,她是跟别人结的婚。
宁纷觉得有些累,进主卧后就直接去洗手间洗澡,洗完澡出来,发觉郑子扬就站在浴室门口,他一只手抵着门框,一只手揉着眉心。
宁纷抿了抿唇,觉得他的神情有些不对,不知道他站在这里蹲守她是什么意思。
“黎小姐走了么?”宁纷问。
郑子扬:“刚走。”
“噢。”宁纷点头。
她洗了头发,发尾有水珠滴落在锁骨和胸口。
她淡淡的态度让郑子扬有些不悦:
“你不想知道今晚我跟她发生了什么?”
宁纷抿了抿唇,心想你难道会有耐心跟我讲么?但还是顺着他意思问:“你们发生了什么?”
郑子扬不语,宁纷似乎早就已经接受了他跟黎雪的纠葛,所以才能不听不看不问,表现得像现在这样平静。
明明这是他当初所期望的郑太太,可现在黎雪都到家里来了,她还是如此平淡的样子,这让郑子扬隐隐有些不甘愿。
他没细想这份不甘愿的缘由,只觉得她不应该这样平淡,她应该做一做,闹一闹。
宁纷从洗手台下边的柜子里拿出吹风机,插上电源,吹风口传来呜呜呜的风声。
她的动作慢吞吞的,才刚吹一会儿,郑子扬便拿走她手里的风筒。
郑子扬放下吹风筒:“今晚吃过饭了么?”
“没有……”
“锦琛没带你吃饭?”
宁纷听到这个名字就眉心一跳:“没,我不怎么饿,就自己回来了。”
“你呢?吃饭了么……唔。”
她的温柔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失去掌控,郑子扬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下意识地想撕碎她表面的平静。
她话还没说完,郑子扬就低眸含住了她的嘴唇,他吻得有些急切,带着点撕咬的意思,宁纷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
第10章 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么
郑子扬突如其来的吻让宁纷怔了片刻,直到感受到唇舌间淡淡的血腥味,她方才清醒过来,这并非夫妻之间的温柔缠绵,而是一种掠夺和掌控——
他在黎雪那里碰了钉子,所以要来她这重新找回主动权。
一种面对现状无能为力的羞愤感让她几乎要忍不住扬起手。
婚姻里长期的隐忍让所有人都以为她不过是个没有脾气的瓷娃娃,但郑子扬其实并不了解她,她爱温柔而非粗暴,她崇尚专一的感情,而并非左右摇摆,反复无常,她虽性格温顺,但并非天生的隐忍的受虐狂。
她能隐忍,不代表她喜欢隐忍。
就像今晚,他先是抛下她不管不顾地去追黎雪,将她扔给林锦琛那样危险的男人,她被嘲弄被当作一个物品一样打量,她感到羞愤难堪,却不能与任何人说。
温热的湿润让郑子扬停下动作,他低眸看怀里的女人,双目通红着泪水涟涟,他心中生出一种如愿以偿的快感。
“怎么了?”郑子扬手指覆上她软嫩的脸颊,温柔地问,“怎么哭了?”
“欺负我,你很开心是么。”她低着头,眼泪掉了下来,大颗大颗,吧哒吧哒落在木地板上。
郑子扬指腹压在她眼角:“为什么会觉得我在欺负你?”
他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
宁纷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把别的女人带到家里来,这还不叫欺负么?”
郑子扬并不解释,只是笑了笑:“你很委屈?可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么。”
宁纷忽然觉得全身发冷,她看着眼前跟自己同床共枕三年的男人,他虽然笑着,目光却轻巧浅薄,看着她如同看着一只宠物,抑或是一个小丑,被他逗弄,流泪,让他如愿获得操纵者的快感。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在婚姻里的所有纠结、无奈和痛苦,并对此熟视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