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然没有说谎，他们生在上流的圈子，已经不需要再去追逐金钱，于是就开始追求精神和名望，需要带的出去的妻子以及夫妻和睦的假象。

白柠微转过头看着他，眼前的傅景然和小时候的他宛如两个人，但他们偏偏长得如此相似，让她无法把他们分裂开来。

“当然你可以拒绝，但拒绝的后果你明白的吧。”

她明白，拒绝就是回归到之前，她手足无措，茫然无助，她可以不管白家，甚至白棋，但傅景然会想着法来拿捏她。

傅景然已经吃透了她……

很恐怖，但这就是现实。

傅景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感情是最没用的东西，没有这种东西，我们相处起来也没有负担，你说对不对？”

他否定了白柠微的感情，也否定了自己的，他需要回归到以前公事公办的时期。

白柠微没有挣扎，她侧过脸看向了路边的风景，依然没有说话。

傅景然这次的耐心比之前好太多了，他甚至没有催促。

没有感情的夫妻，应该就是这样的，不会因为对方的话语而产生波澜，无论什么事情都第一时间研究自己的得失。

“好，”白柠微终于开了口，“我们签合同。”

傅景然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当然可以，不过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有些事情也是要说清楚的，比如夏禹星，你不能再单独见他，还有，如果离婚，傅氏的股票你带不走，但我可以给你钱买回来。”

好笑，傅景然可以和凌姣不清不楚，自己却和朋友见面都不可以。

他大概是真的把她当成金丝雀了。

但即便是觉得可悲，她也没有再忤逆傅景然。

“好，但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我要出去工作，另外之前说的傅氏15％的股份，你应该不会反悔吧？”

白柠微不会任人鱼肉，现在傅景然捏着她的命脉，但不可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

既然都不爱也不谈感情了，那就谈金钱吧。

“这些细节可以补在合同里，我能答应你，在你不违约的前提下。”

白柠微轻点了下头，算是同意了。

傅景然露出笑容：“欢迎回来，合作愉快，傅太太。”

傅太太的称呼让白柠微恍惚了一下，随后又觉得可悲起来。

她当然想过继续反抗，但没有用的，他们两个能力相差过大，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的。

爱他的时候，她想要和他在一起，现在不爱了，却还是只能在一起。

白柠微想笑，可笑着笑着又有眼泪从眼角流下，然后落入地面，消失不见。

如同她的爱情一样，湮灭。

车子开到一半，傅景然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没说几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白柠微依然在看着窗外，傅景然有些不舒服，他问道：“关于凌姣，我想和你聊聊。”

凌姣的存在是个定时炸弹，碰不得，摔不得。

至于原因，他想和白柠微都说清楚。

“没有必要吧，”白柠微头都没回，“做好一个傅太太的标准不就是包容丈夫所有的红颜知己吗？不管现在是凌小姐，以后是易小姐，或者是别的什么小姐，都不需要和我说的。”

傅景然的表情一顿，随后笑了笑：“很好，你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

他的语气冷静，随后他也看向了窗外，在心里说服自己，这样的夫妻关系才是最稳定的。

白柠微重新回到了别墅，而傅景然并没有下车，他又离开了，大概去见凌姣了。

但……她并不介意。

白柠微盯着玄关的向日葵画像看了许久，直到她的心口上的刺痛消失，变得麻木起来。

“夫人……”佣人不明所以，“这幅画怎么了？”

白柠微沉默了几秒，说：“很漂亮。”

佣人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跟了进去：“夫人可吃过了？需要做点什么吗？”

白柠微摇了摇头，朝着房间走了过去，她现在身体不好，既然失去了自由，那就不如躺平吧。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想了很多。

她想起小时候和妈妈在一起，虽然过得很困难，但很开心，妈妈每天都会去学校接她下课，问她想吃什么，然后回家做给她吃。

妈妈的工作时间其实并不固定，但她总是会空出自己上下学的时间。

她总会微笑，笑起来很漂亮。

她的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母亲。

白柠微伸手摸了摸腹部，这里面也有一个小生命，她能不能也像她妈妈一样，做一个好母亲呢？

她不知道。

傅景然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刘妈见到他，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夫人已经回来了，睡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