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春+番外(50)
赵华致站在过道上停顿了会儿,才朝她走近,低声:“同学,这里有人吗?”
春满闻声偏头,仿佛没听见他说什么,又可能是被他身后不知从哪扇窗户照进走廊又被哪面墙壁瓷砖反射而来的光亮晃了眼,春满慢了半拍才轻轻摇头:“没有,可以坐。”
阶梯教室的椅子是固定在地面上,凳面可折叠的,各自独立,连成一排,但互不影响。赵华致坐下时,明显察觉到春满自以为悄无声息地往另一边挪了挪。
赵华致疑惑地看过去时,对方正专注地盯着讲台的方向。
江鎏那话说得没错,顶着校花校草这种头衔的学生,彼此即便没有接触,在身边同学调侃时也会听说过。
赵华致可能迟钝些,不常在学校是一方面,对同龄人间的八卦兴致缺缺是另一方面。
“春满”这个名字在学生间提及率再高,于他而言,有印象,但不能和当事人对上号。
他对这位教授的讲座内容并不感兴趣,但很好奇这个女同学方才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了什么,又或者只是因为她的这本随身本和自己手上的尺寸相同,促使他望去。
她字迹娟秀工整,非常的好认。
赵华致只恨当时没有当场比对、质问,杜绝一切狡辩的可能。
大概是他盯得有些久了,春满不客气地把笔记合住,以此来提醒他的不礼貌。
赵华致视线上移,眼底惊喜和意外的复杂神色逐渐冷静下来,在春满戒备冷淡的注视下,他问:“你最近丢过一本这样的随身本吗?”
没等赵华致内心的期待和澎湃发酵起来,春满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
见赵华致还盯着自己看,春满丧失耐心地皱眉:“还有事吗?”
分明就是她的东西,但她为什么不承认呢?
从那场讲座离开后,赵华致才知道她就是春满,了解到更多有关她的信息。
但碍于出国在即,他需要学习、处理的任务艰巨,时间掰成两半都不够用,同时国内校园里发生的事他听说得总是不及时。
一年、两年……赵华致用三年时间关注并了解春满,以及她鲜少示人的、“羽蒙”这个名字背后的摄影师身份。
赵华致始终不理解为什么春满不承认,就像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能记挂一个人三年之久,甚至不知道自己执着的到底是什么。
得知羽蒙要办摄影展的消息,赵华致决定回国跟春满见一面,找一找困扰自己的答案。
他以为自己对春满是好奇,毕竟对救命恩人一见钟情以身相许这种烂俗戏码太drama,可当他在摄影展上,看到春满在别的男人怀里笑靥如花,幸福洋溢的模样,他的心突然开始绞痛,一瞬间明白了。
——他的牵挂,源自于藏在基因里喜欢,是荷尔蒙作祟的绵绵情愫。
赵华致自诩活得清醒,对工作有大局观,对感情充满理性,但似乎矫枉过正,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花了三年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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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动物园内,救护中心没有突发状况,春满得以准时下班。
春满和同事路过保安亭,往车库走,视线扫过一辆辉腾车时着重看了眼车牌。
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时,春满驻足,让同事先离开,才朝辉腾车过去。
赵华致站在车门边等人走近,才说:“来附近办事路过,想着你还欠我一顿饭,就来碰碰运气。”
“该我请你的。”春满纠结了一下午,倒是白纠结了。
赵华致沐浴在夕阳余晖中,周身冰冷气质被削弱了几分:“谁请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不要有事情打搅我们。”
第17章 意外。
17
去的是一家每天只接待两桌客人的私房菜馆, 赵华致提前订好的,菜单都没让春满看,两人坐下后, 他直接让服务生上菜。
“这里的老板比较任性,没有固定菜单。待会儿你尝尝看。”赵华致如是说。
春满饮食口味偏甜辣, 但别的也能吃,所以很愉快地接受了这个规则。
但不知是不是巧合,上桌的每一道都很合她的口味。
春满不由得想到在度假村一起吃饭时的事,姜早早说赵华致和自己口味像的事,那想必也合他的胃口。
春满正吃着,余光瞥见屏风隔断后走出个上年纪的男人, 两鬓花白, 仍难掩渊博斯文的气质。
“知道你来吃饭,我过来打个招呼。”老人看向事业有成的后生,笑容慈和。
赵华致起身:“您最近身体还好?”
“好,都好。”
春满起初并不觉得自己该认识赵华致社交圈中的人, 但在老人出现的那刻, 她随之搁下筷子。
等对方跟赵华致简单问候几句, 朝自己望来时,春满恭恭敬敬地喊了声:“翟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