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南落雪[破镜重圆](46)
可是他只是拧紧了眉头,缓声质问道:
“这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
“你看,我说了,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在华亨的第一年,她赚够了清清白白的二十五万。
把钱还给他的那天,是她去临云湾找他。
他接过了卡,起初是有点惊讶,但很快又随意把卡放在茶几上,好像并不在意这点钱。
她有点失落,但也是第一次有勇气,问他,
“闻砚初,我算不算是你的女朋友?”
他愣住了,没有回答,但她还以为,那是默认。
如果他说的“后来”真的存在,或许本应该是那时,可是,那时并不存在。
那四年的结尾,就是他最后娶了别人,给了她一笔丰厚的分手费,如同将一张支票拍在她脸上一般,宣告她被“包养”的四年终于终结了。
“所以闻总现在来找我,是要跟我和哪门子的好?
你伏小做低这么些时日,不就是为了让我回去,继续给你做情人么?
那这次闻总又想玩上几年?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八年?
让我猜猜,这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才会再一次一脚把我给踹开啊?”
“不许再胡说!”
男人猛地捏起她的下巴,不算温柔地用拇指揩了揩她的下颌。他的手指算不上光滑,不够细腻的触感尤其强烈。
不等谢琬琰反应过来,他已然低头凑近她的唇,身体力行地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说任何一句话。
四瓣唇肉相贴,他紧紧临摹着她唇的模样,半晌贪香,将所有梦中的眷恋都藏在这个吻里。
女人的下巴被他控住不得动弹,却丝毫没有反应,更不用说配合,只用目光冷冷地审视着他。
闻砚初心脏骤然一紧,却只当没有看见她的眼神,伸出手来将她彻底给揽进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好好深吻下去。
本该交换舌头的空隙,如同圣诞节醒来时没有发现袜子里礼物的小孩子,闻砚初难得地红了眼,露出眼底的血丝来。
大掌的虎口摩擦着谢琬琰的腰身,用有点可怜、甚至称得上卑微的语气说:
“不要对我这样无情,琰琰。”
“对了闻总,其实我忘了告诉你,当年那二十五万,如果不是你,我也会去找别人,可能是周总,或者是程总,说不准,但都有可能……”
“别说、了。”
闻砚初咬紧后槽牙,脸色霎时变得铁青,松开了她,很快后退了一步,小腿碰到包裹着皮革的沙发脚,有些僵硬地止住步子。
“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看待我们那四年的?”
“不然呢,”
终于摆脱了男人的拥抱,摆脱了她早已不熟悉的温度,谢琬琰有些疏离地抚了抚手臂,语调冰冷,
“那四年,除了钱,我还从你闻总身上得到了什么其他东西么?”
比如思念,比如爱。
他伸出手去牵她,却被她如同鱼儿一般溜走,空了的掌心在半空中举着,艰难地开口,
“不是这样的……我们,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呵,如果闻总觉得是的话,那就是吧。不过,那你还真的是一个完全不合格的男朋友呢。”
闻砚初犹疑地望着她的后脑勺,不确定自己是否在狡辩,
“……可你从没提过,我还以为,我们相处得很好。”
“呵。”
一个人尽力去迁就另一个人,他们当然会相处得很好。甚至可以算得上天衣无缝,十分合拍。
但是不会有了,她那样迁就他的日子,已经彻底过去了。
“我们重新在一起吧,我错了。”
闻砚初上前一步,从后面拥住谢琬琰,将下颌轻轻地放在她的颈窝上,小心翼翼地圈住她。
胸膛里掀起的海浪拍打着他的心脏,让他迷茫那些未知的过去回忆,又催促着他顺从内心的声音,抓住眼前仅有的那么一点儿可能性。
他们的开始,确实不够光彩。若他闻砚初是个光明磊落的好人,他就算想要她,他们也不会以那么难堪的方式开始。
可是一切都太唾手可得了,她自己找上门来,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一开始,他是算不上认真,本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而已,不应该走心。
但是,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他没想过会有结束的那一天。
开始的时候果真是漫不经心,到后来,也是真的习惯了她的存在。
舍不得,也是真的。
她走之后,这种感受挖空了他的心房,明明仿佛已经空荡荡的心,失去的感觉却到处都是,填满了他,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