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过知酒浓(256)
陈孚身体重重倒向沙发靠背,带着宋舟重新趴到他身上,“我从来没觉得你不够优秀,也没觉得你不够努力,相反,我觉得你太努力太拼命了,我不喜欢看你那样……”
意识到自己所说确如之前宋舟所言,陈孚住了嘴,摸到宋舟的脸,吻上去,含糊道:“但我就是喜欢你。”
两人始终保持着方才连接在一起的姿势,黏黏糊糊吻了好一会才分开。宋舟忽然叹口气,犹豫道:“如果,如果你真的想,如果你也愿意,我们可以继续保持这种关系,反正……反正我以后不会再想谈恋爱,也不会结婚……”
陈孚一开始没听明白什么意思,等终于意识到她在说什么的时候暴跳而起,箍紧她的腰将她的身体掀起来狠狠甩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骂道:“宋舟,你他妈有病就去治!”
“我他妈到头来还是只配当你的炮友是吧?!”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脑子里是不是那根筋搭错了,就这么喜欢做炮友?”
“我一心想跟你结婚,你却一心只想跟我做炮友,呵!”
陈孚气得原地打转,顺手抄起茶几上一个花瓶往阳台地面砸过去,“我他妈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
“砰”地一声,花瓶碎了一地。
宋舟在沙发上爬起来坐好,面色不惊不慌,语气无波无澜,“可是你对我不就是见色起意吗?让我去北京,想跟我结婚不就是为了能随时做/爱吗?为了能做/爱你连孩子都可以不要,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区别?既然我的身体对你……”
陈孚气得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宋舟突然却不说了,她愣了两秒,一把掀开身上毛毯,整理好衣服便要出门,陈孚拽住她,“你去哪?”
“不关你的事。”
“又想跑?不许走。”
宋舟甩了两下没甩掉,没好气道:“我去买药。”
陈孚愣了一下,“买什么药,你哪里不舒服?”
宋舟忍不住又甩一下手,依然甩不掉,“避孕药,今天两次你都没戴套,要是怀孕了你就是想做炮友也不可能了!”
陈孚彻底愣住,宋舟趁机甩掉他的手,谁知还没走到门口,陈孚突然从背后扑上来,将她整个人圈住,“不许去,怀了正好,给我生下来,你不是说我为了做/爱连孩子都不要吗,那你就怀一个试试,看看我到底是不是这样的人!”
宋舟脑袋嗡地一声炸开,脊背汗都炸了出来。她再也顾不上陈孚固定着的手,拼命挣扎,陈孚一只手到底抓不住她,被她挣脱,摔门而去。
陈孚呆呆地看着深色大门,许久,僵硬的肩膀耷拉下来。他想起上次在医院那晚也没有戴套,不知道那次她后来有没有吃药,大概率是吃了。
脑海里冒出一个自私的念头,要是宋舟真的怀孕了,说不定他们还有在一起的可能。可是手腕上的齿痕和痛感在提醒他,宋舟不想怀孕,若真的用这种卑鄙的方式把她留下,她现在性格这么激烈刚强,只怕要闹出人命。
陈孚回到沙发坐下,脑袋空空,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脑子这么没用过。
半个小时左右,宋舟买了药回来,陈孚迎上去,看着她拿出两颗药放进嘴里,喝一口水,微微仰头,咽了下去。
陈孚拿起药盒仔细看了看,问:“上次你也吃药了?”
宋舟又喝了一口水,轻轻应了声,“嗯。”
陈孚不再说话,宋舟转身进卫生间洗澡。洗完澡出来,进厨房做晚饭,饭菜做好后,宋舟却什么都没吃。
陈孚一个人对着桌上的两菜一汤,用左手,慢慢地,全都吃光了。
然后,慢慢地,把碗筷腾挪进厨房,打开水龙头洗碗。
宋舟在房里听见水声,走出来,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陈孚用一只手笨拙地冲洗碗筷。
她想起去年除夕夜他在三亚海景别墅里认真擦拭碗碟的模样,那模样,让她看到了孩子、丈夫和父亲的身影,看到了家的预演。
如果她可以不那么在乎尊严、自我、自主、自由等等这一类虚无缥缈的东西,如果她可以坦然一点接受陈孚的付出,或许他们也能好好地继续在一起。
可是,她怎么可能不在乎呢?没有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早就不是今天的她了。
她永远也做不到不在乎,大概也永远做不到坦然。
她爱陈孚吗?
爱的,不能更爱了。
但是,她更爱自己。她可以为他付出生命,却不能为他放弃自由和自我。
陈孚慢腾腾收拾完厨房,回头看见宋舟,问她:“你饿了吗?”
宋舟摇摇头,低头看一眼手机,迟疑片刻,又点头。
“饭菜都被我吃完了,我给你煮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