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当佞臣+番外(37)
「男人又怎么了?不一样是人生父母养,都是肉做的,是人就会受伤、就会痛!」她驳斥,小脸气鼓鼓,眼眶红红。
他一怔,心头霎时一暖……
她吸吸鼻子,然后默默地起身去拿来了装药草和干净布巾的小箩筐,指指他受伤那条腿,「过来!」
他想解释自己的行径,又想安慰她,可见她板着小脸……终究还是不愿违逆她的意思,伤腿挪蹭到她面前,连忙主动伸手撕开了裤子一角。
「只伤了表皮……」他讪讪然。
只见本来已经结痂消肿的大面积伤口,又不断细细密密地渗出了血水来,香芹再也忍不住哽咽了。
「你……是不是傻呀?」
执述太子一怔,这天下还从没人敢说过他傻……可听她嗓音中的泪意,不由心慌了,「你,别哭。」
「谁哭了?」她小心地用清水点点擦拭那淌着血水和沾上露水尘土的伤口,又吸了吸鼻子,「你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我又有什么好难过的?痛的又不是我。」
「我……下次听你的,不这么莽撞了。」他心里愧疚更深,本想着去寻找五倍子木果实,为她的吃食增添些滋味,以弥补自己昨夜的……可万万没想到反又招惹得她难受,「你,别哭了。」
「就说我没哭!」她手一重。
「嘶!」饶是曾身经百战,他此刻也不免疼得倒抽了口气。
她赶紧放缓了动作,却是臭着脸,「喔哟,原来姜公子也会怕痛,我还以为公子是铜铸铁浇的金刚之身呢!」
执述太子哭笑不得,眼神不自禁越发温柔了,「袁姑娘若能消气,再戳重些也无妨。」
「我是嫌自己太闲了吗?把你戳得血流成河,最后还不是得我收拾?」她哼了声。
执述太子被逗笑了,「既是我自作孽,那便罚我自己包紮伤口可好?」
「对厚!」她恍然大悟,这才想起他身上其他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不是一开始的半残状态,都能蹦出去外头浪了,自然也能自己擦药包紮。
所以他故意摆着伤腿不治疗……这是故意套路她吗?
第16章
「袁姑娘——」下一霎,他下意识接住那个被闪电砸进自己怀里的小箩筐。
香芹手叉腰高高在上,对着他露出白森森的小牙冷笑,「给你自产自销!」
「……」他抱着小箩筐,半晌后识趣摸了摸鼻头,「好。」
接下来的日子,惹恼了小姑娘的执述太子只能乖乖伏低做小,不但自己换药,还把做饭的活儿包揽了下来。
从日理万机的一国太子,到如今每日负责杀鱼剥猎物烹煮吃食的一屋「煮夫」,他身分转换得丝毫不违和。
单只每天能听到小姑娘从外头背着「战利品」回来叨叨絮絮地跟他分享,当中掺杂着许多他从未听过的字眼和形容词,天外飞来好几笔的趣致可爱,就令他心中前所未有的欢喜松快自在。
这样清贫知足、笑语如春的寻常烟火气日子,让他俩已然不仅只是可以天南地北恣意畅谈闲聊的伴,更因朝夕相处下来,越发对对方生出了丝丝隐晦暧昧的怦然心动……
而执述太子自从上次惊骇销魂绝伦的春梦后,始终极力克制住自己万万不可忘却圣人之道的教诲,切莫再对她做出那般唐突孟浪的念头。
但知好色则慕少艾却是人之天性使然,他过去不曾如此,是因为从未遇过能教他心生涟漪情难自已的姑娘。
可谁知袁姑娘的一切……都彷佛恰恰好长在他的喜欢点上,让他即便只是坐在那儿静静听她嘀嘀咕咕说话,都深觉胸中塞满满了难以言喻的心满意足。
他们就这样在山谷中共同生活数月,由夏过秋至冬,当天上落下第一片雪花后,天长日久压抑在心底深处的那份越来越浓的悸动,终于再也情难自禁……
这天,香芹裹着执述太子在伤癒后亲自去打回,亲手硝制的熊皮大氅,把娇小的她厚厚包成了只圆滚滚的熊崽崽模样,舒舒服服地坐在他搭建出的竹亭子下看雪景。
而他高大挺拔身影静静伫立在她身边,默默为她挡去一侧斜风吹入来的飞雪,生怕那带着凛冽寒意的雪花打湿了她的发丝脸颊……
「阿述,如果我们真的永远都出不去了,那你会很难过吗?」她仰头忽然问。
「我们一定能出谷的。」他低头看着她,深邃沉静黑眸蕴含一抹温柔,嗓音坚定无匹。
她欲言又止。
「你需得对我多些信心才是。」他修长漂亮如玉的大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他俊美清冷的轮廓隐隐透着掩不住的矜贵之色,香芹知道他绝对不是寻常人物,身家背景肯定不一般,可这几个月来他家人始终没能找到这儿来,不知会不会误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