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应/我只救你33次+番外(60)
“给我看好太子妃,没有我的准许,谁都不能放她走出这道院门!”
乾定二十一年腊月,在冬末和春初交替的日子,方确被王献囚在了太子府里,彻底和外界失去了一切的联系。
那天之后,王献整整半月有余都没再来看过她,方确失去了自由,每天都只能在小院子里打转,虽然没有缺衣少食,但仍然令她觉得难受。
她想方设法的贿赂下人帮她送信,但是都失败了,没有人敢帮助她。
日子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方确却像是一个被扎破了的气球,被人勉强堵住破口,可仍然还是不受控制的瘪了下去。
终于,在院子里的树枝已经冒出新芽的时候,王献开始频繁出入她的院子。
目的自不必说,在日复一日的索取求爱当中,方确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她拜托宝珠每日带避子汤来,背着王献偷偷喝。
每到夜深人静,一切波澜终于平息之时,她开始习惯偏过头观察枕边的人。
王献的眼窝深邃,鼻梁也生的笔挺,眼尾上扬,所以平日里看人总是会显得无比的深情。
为何他们会走到如今的地步呢?
为什么一个人会变得这样快?
为什么王献不愿意放她走?
他真的……爱她吗?
方确总是想不明白,每每当她想到这些的时候,肚子总是绞痛。
她不想再思考这些艰涩难懂的问题了。
王献一直找她,她就一直喝避子汤,直到一次行房事时,终于出现了问题。
她疼的直冒汗,实在是忍受不住,刚想把王献从身上推开,却只感觉到伏在身上的人动作一顿,缓缓退了出去。
视线逐渐模糊,方确死死的咬住下嘴唇,在听见男人急切的呼唤御医的声音之后,彻底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只看见了王献憔悴的脸。
男人神色恍惚,用宽大的手紧紧捏着她的手腕,像是怕她突然离开。
她想到这儿就想笑,勉强扯了扯嘴角,见她笑了,王献也跟着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她是头一次觉得罩在血管上的手那样的冰冷。
终于,她看着他,问出了那个她一直好奇的问题。
“王献,为什么不肯……放我自由?”
方确最近瘦了很多很多,以前的衣裳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王献一错不错的盯着她看,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眶突然湿润了。
男人垂下头哽咽了半晌,捏着方确的手开始莫名的颤抖。
王献宽大的身躯快速的缩了下去,像是被烈日逐渐烤干的枯木,牙关隐隐约约挤出几句碎语呢喃。
“能不能……”
“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窗外的树枝已经长出了新叶,太阳的光影一圈一圈的落在上面,又随着风掉下窗台。
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长秋寺的合欢树长的还好吗?
方确在王献的呜咽声中一点又一点费劲的想着,像是要把嫁给王献之后的每一个细节都扒干净。
在阳光又一次掉下窗台的时候,方确突然轻轻笑了笑。
她缓缓伸出手,抚上王献微乱的发梢。
“我以灵魂起誓。”
“诅咒你……永失所爱。”
一口气咽下,方确缓缓闭上了眼,离去时,唇边始终挂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记忆在这里戛然而止,方确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浮上水面一般,她猛的睁开眼,大口的呼吸着,在一片模糊中,她先看见了方齐白色的身影。
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视线也像被洗干净了一般,逐渐清晰起来,方确勉强稳住了呼吸,撑着胳膊从床上艰难的坐了起来。
窗外的天已经暗了,估摸着已然深夜,今夜的月光明亮,方齐站在大开的窗边,抬头出神的望着天边光洁的月色。
银白色的月光将他洗的一尘不染,墨色的长发如瀑倾泻,随意披在脑后,微风吹起他柔顺漂亮的发丝,让方确莫名的感到一阵恍惚。
沉默半晌,男人终于偏过头来。
“我没有骗你。”
方齐的声音很低,像是一阵微风,轻飘飘的拂过耳畔,不留下任何痕迹。
“所以,诅咒,是我上辈子……亲自下给王献的?”
方确攥紧了手指,从床上下来,缓缓走到了方齐身边。
方齐再次将头转过去,望向天边的圆月。
“你不是早就见过他了么?在你年幼时……在一间破旧的孤儿院外。”
说到这,方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一声。
“啊,对了,你不知道吧,因为你上辈子的诅咒,他真的父母双亡了,要不是遇见他现在的师父,恐怕,他的人生还会更加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