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婚暗糖(67)
好家伙,想法都是你提,冲锋陷阵的事情倒是让我去是吧?
但是他有什么办法,老婆就这一个老婆,儿子也就这么一个儿子,摸了摸可能很快不保的脑袋之后,谢铭还是去了老爷子那边一趟。
谢之彦本来打算在集团加班,被苏岭一阵连环夺命call之后,也回了流园,参与最后的准备工作。
说起来,苏岭分给他的工作算是最轻松的,就是邀请自己的启蒙老师王英图老先生,给家里的几处主要建筑写几副联子。
老爷子是京大文学院的教授,除了文学经典、对易理、风水,甚至是传统医学都颇有研究,谢之彦的四书五经最早就是他开的蒙。
他年逾六十,却一点儿也不显老态,听说是谢之彦的婚宴所用的喜联,没等谢之彦上门,一大早就亲自来了流园。
他这半生教了不少学生,谢之彦是天赋最高的那一个。
他不是单纯的爱才,更是惜才,他知道,一个天才,从来不像外人眼中那样轻松,成为天才,并不是通向成功的秘密武器,他们往往付出的,是比常人更加痛苦的努力。
看着正在铺纸研磨的谢之彦,他心里暗自感慨。
因为他知道,谢之彦的内心远不像他表面上那样平静,就像小时候,他教他第一个笔画时,就算是练到满头大汗,不答预期也不会停止。
他身上永远憋着一股劲,越是艰难的事情,越是能将他骨子的那点强硬给激出来。
这种坚韧能帮助他,总有一天,也会伤到他。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担心苏岭给他找一个性子更加文静的女孩联姻,那才是真的把他的天性给埋没。
听说那位温小姐,性格开朗,最重要的是,有种不入世的豁达,凡事都能想得开,那时他才觉得,这个人找对了。
谢之彦这样的人,就要配温小姐这样的姑娘,不然迟早有一天要被憋死。
他对这桩婚姻非常满意,所以来写对子的时候,精神得不得了,每写一个字,都要笑盈盈地欣赏一番,看得谢之彦都有些纳闷。
“先生。”谢之彦将第三张纸铺好,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您最近家里有什么喜事吗?”
“是师母养的那两只小玄风会唱歌了?”
王英图忍不住笑,“差不多。”
“但是我觉得更稀奇的是,我养的一株仙人掌,竟然开花喽。”
仙人掌开花?
谢之彦仔细想了想,他明明记得王老没有养花的习惯,他们家的花,也都是师母在照料。
很快,面对着王老眼中逐渐深下去的笑意,和假借咳嗽去喝水的行为,他似乎明白了。
王老调侃的,好像是自己。
……
温明舒回到家的事情并不繁重,整个房子在周溪语的打理下,焕然一新。
三层里屋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庭院内的小树被修剪的精神抖擞,就连池塘里的小金鱼,都喂得比之前胖了一圈。
具体的仪式都由周溪语敲定好了,温家祖籍在江南,所以整个流程都按照江南既定的规章流程走。
温明舒不太喜欢“嫁妆”这个称呼,她觉得结婚这个词更好一些,两个人的关系是平等的,但是周溪语还是按照老家的习俗,为她准备了不少东西,什么首饰、头面、瓷器,甚至连糯米的猫砂盆以及饭碗,都换成了婚礼限定版,上面印着大吉大利之类的吉祥语。
喊她回来,也是为了最重要的一个流程——
让她亲手包桂花糖。
桂花糖是他们南省的一个统称,一般要准备六种颜色,六种口味,寓意六福吉祥,万事顺遂。
黄色用桂花,红色用玫瑰,白色用糯米,绿色用薄荷,黑色用乌梅,青色用靛青花。
这是温家提前三年就在做的事情,每一颗糖果都经过摘选、熬制、收干,再从南省运送到京城,苏岭说的没有夸张,温家所做的桂花糖全部加起来,确实有一万多颗,就是这样,周溪语还是觉得不够。
要送给宾客的喜糖周溪语已经包好了,而温明舒需要做的,就是亲手包两包和新郎交换的桂花糖,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说法,新娘子亲自包好的桂花糖,婚后的生活,能贵气满满,福禄添香。
温明舒包完了桂花糖,又帮着周溪语做了些别的事情。
晚上,妙姨准备留下她吃饭,但是想起早前同卫姨交代过回家吃,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透,往回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