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报警能抓谁呢？

这件破事，从根本上来说还是陈今越不占理，报警了也没用，只会更麻烦。

齐磊理智慢慢回笼，他是真把陈今越当兄弟，他自问不是个娘们唧唧的人，但是这次是真的红了眼眶。

“操，也不能让他们这么糟蹋人吧？”

每个月都来这么一次，是个人都扛不住。

偏偏他还不让他们管，死扛着。

齐磊真想骂他一顿，但是话到嘴边了，又说不出口了。

陈今越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我没事。”

……

伍一往教室里走得时候，身边有几个女生经过，她隐隐约约听见她们嘴里说着“伤口”，“吓人”这种词。

下楼梯，拐弯。一进教室，伍一觉得班里的气氛有点怪怪的，平时的课间，教室里总是乱哄哄的，止都止不住的那种。

但是今天，有点反常地安静，却又不是完全的安静，有一小部分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落在一处。

伍一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懂了。

陈今越来上课了，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伍一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坐下，整个人都愣住了。

陈今越睡觉的姿势很统一，脸埋进臂弯里，今天他没有用手搭在脖子上，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的伤。

从下颌靠近耳朵的位置开始，一直延伸到锁骨的位置，触目惊心的一道伤口，还在渗着血。

他皮肤白，这道伤口在他身上尤为明显，特别刺眼。

伍一终于知道，那两个女生说得是什么，以及班里的气氛又为什么如此奇怪。

他们都看到了他的伤口，都在议论。

伍一看了看林芭蕾和齐磊，两个人都面无表情，和平常完全不一样。

她想问点什么，还没出声。

下一秒，上课铃声打响。

伍一没办法，只能坐下来准备上课。

林兰没拿课本，踩着铃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环视一圈，眼神落到陈今越身上，停顿了几秒，最后，什么也没说。

“期中考试的成绩也出来了，你看看你们都考了多少分？整天不知道脑子里都装得什么，一个个考那么点分，都好意思么！？”

林兰对这次的期中成绩特别不满意，先训了十分钟的话。

底下频频点头。

训完话，林兰一抖卷子，说：“开始讲卷子。”

……

头顶风扇呼呼转，林兰在讲台上讲题，讲一道题，就要先训几句。

“这道题是最基础的，还有人错！”

“这卷子我都不想讲，你看看你们做成什么样了！”

“……”

伍一的心思完全没放在卷子上，心里思绪万千。

他是怎么受伤的？

伍一原来的学校里大部分都是好学生，有极个别不学习混日子的，也只是不写作业插科打诨，从来没有这么出格的。

他就这么带着严重的伤来学校，连包扎一下都没有。

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目光，也不在乎那些议论。

林兰：“卷子下节课继续讲。”

下课铃打响，一节课就这么结束了。

伍一把卷子折起来，起身，走出教室。

她想去医务室，但是又不想让班里人知道，于是就自己出来找。

虽然转到七中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医务室伍一是真的不知道在哪，甚至都不知道七中有没有医务室。

伍一没方向地转来转去，感觉自己头都有点晕。

最后，她拉住经过的一个女生，在那个女生的言语中，知道了医务室具体在哪个位置。

伍一来到医务室门口，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人，敲了一下门，就进去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姐姐从里屋走了出来，长发披散，长得很漂亮，看见伍一，温和地笑：“哪里不舒服吗？”

伍一摇了摇头，有点无措地站着。

“我叫许蕊，是这里的医生。”许蕊说，“你别紧张，有什么问题和我说就好。”

伍一点点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

“我想要可以止血的，然后……”

然后，伍一就不知道了，她从来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根本不知道需要什么。

许蕊听完，问她：“什么样的伤？割伤还是擦伤？”

这个问题把伍一问住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

许蕊也没催她，安静地等。

伍一抬起手，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长，不清楚是怎么受的伤。”

过了几秒，她又补充：“看着好像很严重。”

许蕊了解了，去柜子里给她拿东西。

“生理盐水局部清洗，碘伏消毒。”除了这两个，桌上还有棉球，纱布和医用胶带。

“谢谢。”伍一记住，把这些东西拢在一块，全部塞进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