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点点头。

看来， 莱依拉和艾尔海森深夜碰面只是巧合。

莱依拉刚才那么活泼，和之前时雨在智慧宫遇到她时判若两人，恐怕现在的莱依拉是另一个性格更外放的莱依拉。

这个莱依拉经常在半夜出没于须弥各处， 到处散心， 也经常被人目击。

所以原来并没有什么要把神秘的鱼偷偷带走的密谋，只是莱依拉在经过阿如村的时候，不小心把失眠的艾尔海森给惊动了而已。

艾尔海森：“我已经满足了你的好奇心，再见。”

时雨：“等等。”

艾尔海森没有等， 他转身就走。

“你一定就是教令院派来的学者吧？”时雨说，“我在化城郭的时候听说教令院派了学者来调查阿如村的神秘鱼类， 请问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些鱼？”

这才是时雨最想问、也最关心的问题。

艾尔海森停下脚步， 继续惜字如金：“看情况。”

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显然不能让时雨满意：“所以你会把鱼给带走吗？”

艾尔海森轻轻叹了一口气， 似乎已经厌烦了与时雨的对话， 但又预感如果就这样转身离开的话， 一定会被时雨纠缠不休， 所以他只好尽力保持耐心， 说道：“不会。”

时雨仍不罢休：“为什么不会？”

艾尔海森没有回答时雨的问题， 而是转过身来， 抱起了胳膊，说：“据我所知，有小吉祥草王为你们担保，你和你的同事从智慧宫借走了《一本书速通香水制作》和《名侦探调香师》，这说明你们已经得到了小吉祥草王的信任。

“小吉祥草王虽然是位仁慈的神明，但不会轻信他人。你与同事刚到须弥不久就赢得了她的信任，说明小吉祥草王早就认识你们，又或者你们选择与小吉祥草王做了交易，让小吉祥草王读心，以证明你们对须弥并无恶意，以此来交换可以不必填写申请表就从智慧宫中借阅书籍的条件。

“由此可以推断，你们对须弥没有威胁，而你们显然也不是特意来参加香水大赛的，因为愚人众不会在乎这种须弥经常举办的赛事，即使在乎，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派遣手下人来参赛。

“你们也不是特意来调查出现在阿如村的神秘鱼类，因为在你们到达须弥的那天，阿如村的新闻还没有传播开来，那时除了阿如村的村民外，整个须弥都没有其他人知道鱼的事，愚人众就更不可能知道。

“把以上线索整合起来加以分析，我认为你们到须弥来是有任务在身，这个任务多半与香水有关，但任务要求十分模糊，想要完成并非易事；而你对鱼有着近乎疯狂的执着与热爱，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不惜先把上级交代的任务暂且搁置，也要从化城郭赶来。

“至于你赶来的原因，大概是既想尽快一睹阿如村神秘鱼类的真容，又担心教令院派来的人，也就是我把鱼给带走，所以你急于想搞清楚我到阿如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时雨张了张嘴，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请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艾尔海森预判了她的话，抢先说道，“我就是知道。”

时雨猜想，艾尔海森是教令院的书记官，须弥的任何文件他都有权限查看，所以他知道自己和同事们从智慧宫借书的事也不稀奇。

至于小草神读心的事，纳西妲应该不会告诉艾尔海森，艾尔海森也不需要去问纳西妲，他自己根据线索就推断出来了。

除此之外，时雨他们上级交代的任务的确是与香水有关，而且任务要求也的确十分模糊，想要完成并不容易。

时雨也的确是喜欢鱼，并且为了看阿如村的鱼才临时改变了去护世森的计划，赶来这里。

总而言之，艾尔海森的推理完全正确。

说完长长的一段推论之后，艾尔海森依旧抱着胳膊，下结论道：“我对你到须弥来的目的不感兴趣，你也不必告诉我。我可以告诉你我并不打算把阿如村的鱼带走，明天村民就会把鱼公之于众，那时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但如果你继续浪费我的时间，我也会采取一定的应对措施。”

艾尔海森话里的威胁意味已经非常明显了，时雨并不想知道艾尔海森所谓的“一定的应对措施”到底是什么措施，可想而知这个措施对她不会友好。

不过艾尔海森已经已经明说他不会把鱼给带走，时雨也就放了心。

她的目的达到了，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那个……”时雨说。

艾尔海森抱着胳膊看着她：“还有什么事？”

“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说心情好的时候更容易入睡。”时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