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再说爱你(90)
刘暖倩不服:“明明是你跟宋渡安才整天粘在一块吧!张筠和我都不是一个班,对了你把宋渡安也喊来呗,张筠还说想跟他宋大哥打球呢。”
绒雪趴在床上情不自禁翘了翘腿,晃荡了两下说:“好,我问问宋渡安。”
她结束了跟刘暖倩的电话,微微思考了一下,决定先把学习规划发给宋渡安。
宋渡安没回。
一片漆黑的头像,静静沉默。
绒雪撇了一下嘴,索性收拾收拾洗了个澡睡觉。
第二天起床,她摁掉闹钟,穿着那件嫩黄色睡衣开门出去洗漱,刚刷了几下牙她就想起来昨天刘暖倩说的事情来,她含着牙刷在桌前摸起来手机才看到宋渡安回了消息。
“收到。”
绒雪抽了一张纸巾出来擦了擦嘴角的白沫,思考了一秒,手指在输入键盘上打字:“刘暖倩喊你出来玩。”
刚打完,她摇了摇头就觉得不太对,于是又删除,打上:“张筠想和你打篮球,这周末。”
然后又仔仔细细的从第一个字看到最后一个字,确定没什么错误,才发出去。
一发出去,她立马就把手机甩到床铺中,转身继续去洗漱。
等洗漱完,她打开手机就看宋渡安回复了一句:“只有张筠?”
她抿了一下嘴,那句简短的话像是已经看透了她的故意隐瞒,她起身到窗前,打开窗户,那棵老槐树的叶子掉完了,瘦黑的枝桠伸展着,将灰蒙蒙的天空分割成无数形状不一的碎片。
一阵刺骨的冬风冷的她打了一个寒战,脸上的潮红消退了不少,她轻轻拍了拍脸。
回复宋渡安:“还有刘暖倩。”
宋渡安:“就只有他们俩?”
绒雪跺了下脚,那种羞涩的不肯言说的少女心事泛滥,她咬着下唇回复:“对,你爱去不去!”
宋渡安发来一个表情,OK的手势。
一周期间母亲没再跟她讨论说志愿的事情,只是往邻居家跑的勤了些,以前母亲打工的时候回家做完饭就睡下了,这些天却总往胳膊张阿姨家跑,一点累意也没显。
绒雪站在衣柜前,瞧着一柜子白棉服有点愣神,刚才刘暖倩打过来电话说,今天她穿的是件浅绿色的棉服,要她不许穿白的,说她穿白色太多,让她换一件来。
绒雪答应是答应了,因为她本来也不打算穿那件白棉服了,实在穿了太多次。但她站在柜子前就有点发呆,因为她一柜子满满的都是白色的棉服,她隐约记得自己是有一件浅蓝色的棉服的,但她翻箱倒柜了一阵子却没找到,她走到外面去问母亲:“妈,我是不是有见浅蓝色棉服来着,你见了吗?”
母亲正坐在沙发前抱着点点给她梳毛,闻言抬头说:“那件浅蓝色啊,我前几天给你洗过了,棉花都软趴趴的了,我昨天才拿着去给商场旁那家店去新充棉花了。”
她瞧着绒雪表情问:“你今天要穿吗?”
绒雪点了点头,又说:“我去取吧,反正约的时间还有一会,来得及。”
母亲点点头说:“行,老板也说今天上午应该棉已经冲好了,那你晚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啊。”
绒雪应下,就简单收拾了一下,穿着睡衣就出门去。
母亲说的那件店她知道,她小时候常被母亲抱着去那家店玩,缝被子裁布料衣服都在那家店,是在城中村简陋的一片老房区。
冬天路上的行人也没夏天多,路上洒水车刚过,路上湿漉漉的,油腻的电线杆上贴满各种苦难的小广告,谁家孩子或者狗丢了,字句简炼,却能透出迫切的渴望来,可惜人来人往没人关心,行人都裹紧个人的秘密和生活,一张脸麻木又雷同。
只有一双眼漏出来,却从未为角落的渴求停留,都只直愣愣瞧着脚下的路,奔赴连自己也不知道意义为何的别处。
逼仄的小巷,不知道是哪家的狗突然从拐角窜出来,身上的毛都打结了,毛发长的像拖把,连脸也遮住了,后腿甚至是瘸的,就那么拖在地上不断狂吠。
绒雪看着就皱起眉来,她瞧了眼旁边小卖部门前坐着嗑瓜子的大爷,索性走进去买了三根火腿肠,小卖部灯也没开,一切都有点那种落后的模样,脱落的墙皮,柜台也是用纸盒子装着各种她小时候常见的几毛零食。
那只狗还在路中央,她撕开火腿的肠衣,缓慢的凑近,那只狗上半身想要后退,下半断掉的双腿却不动,绒雪看清它的后腿,软趴趴的在地上,已经被粗劣的地磨破了,留出一大块血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