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澄镇飞回了金凤凰完結(46)
金禧心里敞亮了不少,着实想不到这理科男说得头头是道,高考语文作文肯定拿高分,刚想发自肺腑祝福他,转头看到金歌鄙夷的白眼,抬手又是一掌。
金歌已经喝醉了,一头栽在桌子上,嘴里还嘟囔着,“切,没理了吧,说不过我就只会动手……”
金禧翻了个白眼,背靠椅子无语半晌,苦恼该怎么把这个累赘弄回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凑到他耳边问:“你和安禾单恋多久了?”
金歌立马直起身,白痴似的笑了两声,“我……我还没表白呢!”
林祈越晚上开车带着方老师回老屋,打开车窗抬头望望金禧的屋子还暗着。此时他并不认为金禧会被逐出家门,顶多骂几句。邻居当了这么些年,他对赵丽红也算有点了解。赵阿姨是他认识的人里面最具智慧的母亲,金禧每每惹她生气或犯错误,她总是雷声大雨点小,以此达到惩戒的目的。若是她做错了,身为母亲也会低头认错。她们母女情感奔放,经常把爱挂口头上,为此他羡慕不已。
刚来东澄镇的时候,他经常拿赵丽红和陈芳作比较,绝大多数都是越比越气,也就慢慢学会放过自己,别人的妈他也羡慕不来。后上初中,他听说了一句话:一个女婿半个儿,那他也有机会住进对门,叫赵丽红一声妈。
林祈越心里挺美,又觉得好笑,他和金禧八字还没一撇呢。
停好车后,林祈越从后备箱拎了好些东西下来。祖孙俩进了家门,依着老太太的吩咐,他摆好香、米油、对联、汤圆、柴火……
小姨陈华是踩着点到的,还带着安禾。她见老太太在摆碗筷,一步一步走得有些吃力,便让她去沙发坐着,嘴里埋怨拜个灶神,随便走个小仪式就好,非要大张旗鼓累着自己。
老太太心里又不舒服了,一面忙手头活,一面叨叨她踩点到心不诚,没完没了的。母女俩一人一句,谁也不让着谁。
安禾早就躲到楼上去了,林祈越在厨房里听着也是心累,走到堂屋就对两人嘱咐快到十二点了,好日子不能吵架,要多讲吉言吉语。
也就这法子管用,老太太话都到嘴边了,又生生咽下,半晌才道:“吉日迁居,万事如意,子女瑞气,万里和风……”
林祈越转身偷笑。
但好景不长,母女俩啊,又罔顾习俗斗起来了。
起因是所有仪式都结束后,四人围坐着吃汤圆,陈华就问起酒席怎么个弄法。
林祈越说走动的亲戚本来就不多,加上对门一家,只凑够两桌,外婆的意思是叫个农村厨师,就在院子里摆桌,既省钱又新鲜,还不用吃饭店里的预制菜。
陈华一想到方老师退休宴那天满地狼藉就头疼,嫌麻烦说要去酒店,她来出钱。
方老师登时就上火了,当老师当了大半辈子,她觉得陈华是在质疑她的决定,挑战她的威严。
方老师指责陈华好日子过惯了,就知道享福,她姐陈芳可比她有钱,什么意见都没提。陈华无语至极,活又不是陈芳干,她当然没什么意见。
两人这么杠上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方老师提起陈芳给家里三万块的事。
林祈越就奇了怪了,他没跟老太太提过。但很快就想明白了,陈芳做人做事高调,知道林祈越看不惯她不顾家,这些年有意修复母子关系,钱肯定要经他手,同时也不会忘了知会老太太一声,两头讨巧。
安禾被她们吵得脑仁疼,上楼去写作业。林祈越也听不下去,他觉得老太太过分了,但也不能随便发表意见,老太太年纪大要脸说不得,他又是陈芳的亲儿子,本就是受益者。但更不能走,得在事态恶化前让战争终止。
“......您和爸从小就偏心我姐,衣服只能拣她穿不下的,书包只能用她用过的,你们说家里穷没条件,我暂且也就信了。可爸走后您做得太明显了,连装都不装。那年我要给安禾买学区房差十几万,明明说好要借我的,您转头就给了陈芳,她做生意亏空几百万,远水救不了近火,那点钱进去您听见响了吗?您住院她回来给你端屎端尿了吗?” 说着不自觉掉了两滴泪。
她也不想哭,哭就显得自己太弱,像个丧家犬一样,可眼泪还是止不住。
“你说这话是不是没心!”方老师梗着脖子争辩,“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她被债主堵在公司了,如果没那点钱把人打发走,她就要去跳楼了。房子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陈华往地上淬了一口,“您信她跳楼?她比谁都惜命,小时候手破点皮就哭哭唧唧的……是,我承认,陈芳比我聪明。她大学文凭,我只有中专。她嘴甜,我嘴笨。她是公司大老板,我只是个小科长,您说她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觉得有这样的女儿特光彩,是吧?您别不承认,您就是势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