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修功德+番外(2)
“囡囡回来啦,什么事笑的这样开心?”宋焘招招手,让女儿来身边坐下。
宋玉善细数:“街头包子铺的王大娘今天没说要送我包子,也没有偶遇榆树村的许公子,卖花的罗小妹也没有夸我好看,代她哥哥向我送花……”
“他人对你的喜欢和热情忽然散去,囡囡不觉得被冷待了失落?“宋焘问。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他们哪里是喜欢我,分明是喜欢我们家的书局和作坊,既不是真心喜欢我这个人,那便没什么可留恋的,这样正好。”宋玉善说。
宋焘点点头,又问:“往日里向我表示有意结亲的人家都没了信,囡囡也不担心?”
“父亲,我现在一心只想跟着花婆婆习武,成为她那样有自保之力的人,到时候天下尽可去得,不比闺房情趣有意思的多?”
她从小所见所闻,女子所求确实大多就是得一有情郎、家庭和睦、子孙满堂。
若她不是生有宿慧,或许也会逐渐变成这样的人,但她不是。
她人微言轻,治愈不了别人的沉疴旧疾,但可以努力保护好自己。
也正是她急于寻找保护自己的方法,才注意到了花婆婆。
老人家住在街市,却有离群索居之感,且旁人无论男女老幼都不敢惹她。
宋玉善观察了好长一段时日,发现花婆婆看起来残疾,但是身手矫健,力量、速度都异于常人,比壮年男子都厉害。
因此她才想要拜师习武,足足求了老人家几年,今年才松口,昨日才拜师成功。
“好好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们囡囡也不输男儿!”宋焘很是欣慰:“你就好好跟花婆婆学,她虽看起来阴郁危险,但自我认识她起,就从未主动伤害过别人,有不对付的人求上门去,她也依旧会帮忙,人们只不过把对死亡的畏惧转移到了她身上罢了。”
“女儿知道的,婆婆最是嘴硬心软,还特别护短。”宋玉善想到花婆婆就会心一笑。
当初她死皮赖脸的去拜师,婆婆表现的十分冷酷,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她的任何好意婆婆都反应了了,但是有一天傍晚,暴雨突至,天黑的也比往日早,婆婆却亲自把她送回了桂花巷,并让她以后只许中午时分去,不是担心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冒雨抹黑回去有危险是什么?
自那以后,她就一点就不怕花婆婆了。
“那为父就放心了,有花婆婆在,囡囡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宋焘说。
宋玉善总觉得父亲这话怪怪的:“有您在,别人看您的面子,也不会欺负我的。”
宋焘摇了摇头:“父母总是不能陪伴子女一辈子的,还记得你小时候父亲给你讲的考城隍的故事吗?”
宋玉善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记得,说有一秀才,病中入梦去考试,作下‘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公文,诸神传赞,得为城隍。”
“‘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囡囡要记住这句话,”宋焘语重心长的说,“你自小聪慧,又生有异象,衔玉而生,确有不凡,为父相信你能有所成就,但善有善报,无论何时何地,何种身份地位,都切勿随心所欲,记得多做阴功,多积累功德,才能福报深厚,为父给你取名为玉善,便是此意。”
“女儿知晓了,”宋玉善垂首,“可惜那小玉印不知道去哪了。”
第2章 喜丧
她生有宿慧,所以对那衔着出生的小玉印印象很深刻,一度以为是自己的机缘。
玉印一开始并未表现出什么特异之处,宋玉善长出小牙后,第一件事就是咬破手指,看能不能滴血认主,结果从那以后,小玉印就不见了。
她衔玉而生这事儿,除了父亲和她,以及早逝的母亲和已故的祖母,再无第五人知晓。
“该是你的,就一定还会回到你身边,囡囡不用过分在意。”宋焘安慰道。
或许是因为她今日及笄,父亲格外感慨,很有教导她的兴致,一连说了很多人生大道理,宋玉善都认真听了。
一直到天色暗下来,福满斋送的晚膳到了,这场交谈才落下帷幕。
“囡囡,记住为父今日跟你说的话,望你日后能得偿所愿,好好的度过这一生,”宋焘看了看窗外,“好了,天色不早了,用膳吧。”
宋玉善满是孺慕的冲父亲一笑,去提了膳食摆上,父女两一起用了晚膳。
饭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过后,宋玉善便上床休息去了,沾枕即眠。
不知道到过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到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她恍恍惚惚的出来,只见院中有许多表情肃穆的官差,院外还有不少高大的车马,比扶水县县衙的还要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