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晴可待(265)
在发抖的手指蜷缩起来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但是他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痛,因为何种痛都比不上他心里的痛,他抬起眼去看白景航,眼尾泛着红:“为什么那么笃定我见到她就会如你的愿。”
白景航笑着摇摇头:“我不确定,但是我有种直觉,罗映舟是一个能让我那个好妹妹发疯的存在,而我能做的就是不竭余力地把她推向你。可惜……”
白景航叹息:“在那一年多的时间里你们都没有遇上过,后面得知谭越霖跟她混到了一起,而你也搬离了凤栖苑,我也就死心了,把两个女人都辞退了。”
苏墨染的呼吸顿了顿,他觉得自己的心都不会跳动了。
白景航看着苏墨染苍白如纸的脸,心里升起一股快意,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后来你竟然和她在一起了。看着我那好妹妹痛苦的样子,你知道我有多痛快吗?那一段时间简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白景航的嘴边的笑越来越浓烈,最后开怀地笑出声来,宽敞的包厢回荡着他桀骜不羁的笑声。
白景航的笑声犹如一把利剑,一下又一下地刺入他的心脏,留下血肉模糊的伤口,苏墨染忍着痛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联合白千语来拆散我们?”
“联合她?怎么可能。”白景航摇摇头,“我只是不小心把我雇佣过罗映舟的事情在她面前说漏嘴了。”
“不小心?”苏墨染细细咀嚼着这三个字,他知道所有的细枝末节都是白景航精心蓄谋的,从见到白景航的第一面起,苏墨染就知道他及其讨厌自己。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我不知道,只是我跟白千语说了罗映舟的事之后,罗映舟打电话找我约我见面,那个时候她知道了白景航这个名字,具体是谁告诉她的我不知道。”
是谁告诉她的,苏墨染知道,他指着桌面上的一张照片问:“这是她约你见面那次被偷拍的吗?”
“对。”白景航瞥了一眼照片,然后眼底竟然有一丝缅怀,“我们算是吵了一架把,然后她把第一次见面我送她的礼物还给我。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结果不到一个月我们又见面了,是这张照片的时候。”
白景航修长的手指在另一张照片上点了点,然后说:“啧啧。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她的样子,真是糟糕透了。”
听到白景航的话,苏墨染心里又是一阵钝痛,他用嘶哑的声音问:“她怎么了?”
“也没怎么,就是每吃一口东西就喊苦,然后一脸被世界遗弃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那个可可怜又可悲的生母,没忍住,过去抱了她一下。”
苏墨染抬头看着白景航,他的眼睛像是藏着一头凶狠无比的狼,随时要扑上去。
白景航“呵呵”笑了笑:“不要这样子看着我,我只是抱了她一下,一秒都不到就被她推开了。”
苏墨染双眸凝聚起一股悲怆,他沉沉地问:“她离开的那一天,你为什么跟她在一起。”
白景航脸上闪过讶异,然后脸上又恢复那种挑衅的笑:“原来你看见了,那天只是凑巧,她要去b市,我要去新乡,同一趟高铁。”
白景航盯着苏墨染脸上挣扎的表情,呵呵笑了一声,恶劣地撒谎:“忘记说了,她还抱了我一下,她说还我的。”
苏墨染嘴唇抖了抖,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半饷之后,白景航笑着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苏墨染茫然地抬头,看着白景航,喃喃低语:“你真是可怜又可悲。”
白景航脸上的笑容一顿,然后被刺痛般,整张脸变得狰狞起来,过了片刻,悲凉地笑了笑:“这世上的人哪个不是可怜又可悲。”
白景航睨了苏墨染一眼:“比如我的好妹妹白千语,再比如……你。”
苏墨染的千苍百孔的心又被狠狠地哲了一下。
窥见他人的痛苦,白景航心里莫名地舒畅了,他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意兴风发地站起来,俯视着苏墨染:“估计股份转让的事你现在也没心情聊,我们下次再约吧,我先走了。”
白景航走后,淤积在内心的各种情绪让苏墨染喘不过气来,拳头狠狠地砸向桌面,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暂时找回自己的身体,他站起来,踉跄地走出包厢的门,走到停车场。
代价把他送回公寓底下停车场。
他步履蹒跚地走回自己的家,推开门,弯腰在在玄关的鞋柜里翻找。
当年,罗映舟把自己送给她的东西放在玄关柜台上,他都没有打开看过,随手就塞进鞋柜里了。
他从柜子里翻出来,打开盒子,最上面的是在他在丽江给罗映舟寄的明信片,上面写着他那时最虔诚的心愿:感谢一路有你,愿往后余生一路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