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眼底没有半分羞色，猝不及防地打李老板的脸。

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说，只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陈路闻那张脸不苟言笑的脸。

“怎么样？”

“程小姐可真是会开玩笑。”李老板咧开那口黄牙，打着哈哈笑了两声，脸上堆积的肥肉褶皱，能夹死两只苍蝇。

把对家送到甲方床上，这么高难度且异想天开的事情，她也是真说得出口。

“我没开玩笑。”程欢一脸认真，托着下巴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脸颊，半分没觉得自己在强人所难。

昏暗嘈杂的环境，属于程欢清透的声音传进耳膜，陈路闻脚步顿住，连带着身侧攥紧的手也一并松了力。

她…

第60章 亲吻“想...自荐枕席。”

“姐姐，是我们不好吗？”一旁穿卫衣的小男生垂着一双狗狗眼，委屈嘟囔。

另一个不怎么说话的，则不着痕迹绕过程欢的腰，将她往后带，用自己的杯子去碰她的：“姐姐说出来的话，真伤人心。”

左右两个说着受伤的话，实际上只不过是怕交代的事情没办好，回去会遭受更惨烈的对待。

被她这么直白的一说，脸色阴沉了一瞬，随即又更卖力的讨好。只可惜眼底参杂了太多复杂的东西，一点都不存粹。

“也好啊，但仅限于喝酒。”程欢语调上扬，缱绻勾魂。手下干脆利落将拿着的杯子横在腰间，故意用冰块去冻他不规矩的手。

桎梏挣脱，程欢调笑着斜眼睨他，扬起脖颈饮光，在这时声色犬马的场所逢场作戏，她已经能做到游刃有余。

酒局谈到最后，推拒掉明里暗里示好送的礼，那条不合理的条件又被程欢以其他话术圆了过去，只不过多少李老板的面上还是过不去。

看着面前的人想弄死自己又无能为力的感觉，程欢心底暗暗发笑，丝毫没有注意到掩在身后人堆里的陈路闻。

“今晚就先到吧，我还有点事。”

实在懒得继续装模作样，她借故先行离开，临走前在杯底压了张名片。

李老板给坐在她旁边的两个男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两立马会意站起身：“我们送送你。”

“不用了。”他们两个送，能有什么好事。

“没事，反正他们闲着。”李老板帮腔。

“她说不用。”

熟悉的声音从头上压下来，陈路闻越过卡座外围那个男的，占据程欢身边的位置，干脆利落将她肩头外套拢好。

“李总，失陪。”一句废话没有，他低垂眼睫睨还坐在位置上的人，漆黑的眸子里浸满冷意，下一秒，揽过怀里人肩膀离开。

程欢酒量不差，大概也就半斤白酒下肚还能走直线的量，这一点对她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只不过喝了酒反应多少会变得迟缓。

陈路闻到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给反应时间，等她回头再看，已经被带进了空旷的包厢。

厚重的双层门板将里外划分成两个世界，隔绝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眼前天旋地转，程欢整个人被往后推至靠墙位置。

包厢没开灯，唯一的光亮是从门上宽长的一线玻璃小窗透进来的。

穿着高跟鞋重心不稳的缘故，她保持着前倾的姿势曲着一条腿紧贴墙壁。原本应该搂在肩膀的手转移到腰上，另一只则穿过发丝掌在后脑勺迫使她抬起头。

视线对撞，程欢似乎在陈路闻眼睫纤长的那双凤眸里看见了翻江倒海的情愫。

“有病？”她低骂。

无端百事拉她进来。

混合她身上雪松凛香的酒气拂在陈路闻脸颊，他进一步弓身低下头，全神贯注盯着程欢的唇瓣，毫不犹豫吻了上去。

他是有病，早就病得不轻了。

四唇贴合，他能明显感受到臂弯里的人动作僵了一瞬。没急着获取更多，轻抬了点头，用鼻尖去勾那略微发凉的鼻尖试探，缓慢撩起眼皮重新对视，观察她的反应。

嘴上不属于自己的温软触感，程欢涣散的眼神聚拢，颤着眼睫愣愣聚焦天花板某个点。

脑颅里洇开一抹冰凉，当年那场将她浇透的大雨好像现在才开始起作用，酸腐侵蚀着本就被酒精钻空了的零件，直到空空如也。

没有抵触。

目及她眸底怔然，陈路闻指腹轻轻捻拢细软的发丝，收紧脑后的力道，温热潮湿的吻再次欺了上去，连带着托腰的手也在不停暗暗使劲带向自己。

程欢中枢神经停止调配工作，他轻而易举撬开齿关，徒然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

气息交错，两种花果香各异的龙舌兰干邑在唇齿间来回渡转，直到辛辣醇厚完全交融。潮热的吐息落在脸颊，卷起细微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