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式外院装修风格，院墙外围的栅栏，爬山虎葱葱郁郁，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主人家也是好闲心去鼓捣这些。

似乎是突然起了风，程欢将额前吹乱的发丝捋至耳后，星眸半眯，强行压下心头那股厌恶的情绪。

今天许希宁请了不少人，房子里里外外佣人都装点了一遍，一见有年龄相仿的，立马会意上前来引路。

主屋正堂还差几步路，里面已经好些人三两一群，讨论声和笑声络绎不绝。

人群中许希宁穿着白色小礼裙，盘了头，一双十厘米高跟鞋，衬得腿部线条又长又直，像个众星拱月的小公主。

“欢欢，你来啦！”坐在角落的黎渺第一个看到程欢，高兴着站起来去拉她的手。

程欢点头。

文科3班的人许希宁都邀请了个遍，还有一些其他班其他年级的，能来的，她都喊上了。

听见叫喊声，原本聊得正开心，没注意到门口这边的许希宁亲昵上前招呼，熟稔挽过手臂像认识了许久的老朋友，“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谁能想到，前些日子还透露消息给林清岚，怂恿她泼脏水的始作俑者，现在一副亲昵做派挽着自己的手臂。

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派还真是跟她那便宜爹如出一辙。

程欢默声，不着痕迹将被她牵着的手抽了回来，回了个礼貌的微笑。

“你是一个人来的？”许希宁又问，眼睛不经意地看向大门外。

“对啊，就我一个人。”程欢不假思索。

“希希，傻站在那干嘛，快点带客人过来坐啊。”楼梯处，一个温婉的妇人扶着扶手从二楼缓步走下，打断她们的交谈。

楼上那名妇人笑起来的模样跟许希宁相差无几，明明好几十岁的人了，脸上又看不见一丝皱纹。

身上穿的，手上戴的，全是顶好的料子。脖子上那串祖母绿翡翠，价格都不敢往便宜了猜。

看来她父亲是真的爱惜这个小青梅，为了她不惜骗婚骗财，背信弃义重创恩师。

从一无所有到光鲜亮丽，到现在能趾高气昂的站在自己面前，又沾了几分程家的光？

等看清了站在自己女儿旁边的程欢，妇人那张保养得体的脸上，笑容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这些都是你的同学吗？”

这点反常的微表情，没逃过程欢的眼睛，她很确信蒋文惠认出了自己。

看着老妖婆强颜欢笑的表情，再看看她女儿那副热络纯真的嘴脸，还...挺有意思的。

“对啊。”答过母亲的问题，许希宁再道：“我们到那边去坐吧，阿姨给洗了些水果。”

“希希，你不给我介绍介绍？”蒋文惠打断，从头到脚将程欢重新看了一遍。

“瞧我这，”许希宁一拍脑袋，语气里带着点女儿家对母亲撒娇的意味介绍道：“这位是高三理科班的程欢，这学期刚转过来我们学校。”

她们乐意演，程欢也就当看了场大戏，弯起眉眼勾唇打招呼：“阿姨好，我叫程-欢。”

视线在空气中对撞，程欢那双桃花眼恍若深潭，笑意不达眼底，直勾勾盯着面前的人。

她吐字很慢，拖着腔调，说到自己名字的时故意将程字咬得很重，闹得人心慌。

蒋文惠有一瞬漏了心跳，背后脊椎攀上股凉飕飕的寒气。沉默片刻，她交叠在腹部的手摸了摸腕间的手镯，像是在提醒自己才是那场对弈里的胜者。

大的都赢了，难道还怕个小的吗？

“呵呵，你好。”勉强笑了两声，蒋文惠端出主人家待客的气度。

“妈，你不是说约了沈姨逛街吗，你快去吧。”许希宁插话，将原本怪异紧张的气氛打散，好像根本不知道她们中间的弯弯绕绕，推着她妈妈的肩膀催促。

小辈也没说什么，她也不好突然发难。收回视线，蒋文惠宠溺地看着自家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劝慰自己没什么好怕，“好好好，开始嫌我碍事了，行了，去玩吧。”

“才没有。”许希宁嗔她。

两人亲昵的举动落在程欢眼底，很是扎眼，厌恶到生理性不适的感觉又涌上心头。敛下神色，干脆转过头打量起室内装潢。

自下往上看，许希宁家小至用来铺设地面的奢石岩板哑光釉面地砖，大到二楼顶上悬挂的欧式水晶吊顶，就连佣人手上端着的果盘，材质皆非凡品。

看见这似曾相识的场景，程欢心里面又沉了几分。

黎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在眼前晃了晃手，将她走神的思绪拉回，“欢欢，你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程欢回

过神，嘲弄促狭：“我在想，这里的装修挺好的，想知道是哪个设计师帮忙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