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他这么一句，程欢也不多说废话，刷刷刷从抽屉里抽出今天下发的所有试卷，豪气地拍在他桌面：“喏，拿去。”

程欢的卷面很工整，即使做对的题目旁边也会有解答思路，题目上的重点用荧光笔highlight，就是这一手龙飞凤舞的字，和本人实在不符。

名字位置，程欢两个字，写的比分数还要嚣张。

贺周拿起其中一张翻看，连他都不得不感慨比那试卷附录的标准答案还要清晰透彻。

这种程度，看着就不像是写给自己看的。

到了傍晚放学时分，程欢还差几道题没写完，打算写完再走。面前光线被挡，

多了堵墙。一抬头恰好对上拉开前桌椅子反跨坐的贺周，他的手里还揣着自己的卷子。

“程-老师，你给我讲讲题呗。”他推开程欢桌面上的立式书架，双手横在椅背上抵着下巴，戏谑勾唇，给他原本就不太正经的做派添了一抹邪气。

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她也经常给黎渺讲题，没觉得有哪里不妥，握着笔的手把桌面上的试卷往自己方向拉了一下。

“哪个？”

贺周指节分明的手在试卷上随手指了一下，程欢看完题目，随手抽了两张草稿纸开始给他讲解验算。每个步骤都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怕他还是听不明白，还把椅子拉近了些放慢语速：“这道题用的的是余弧定理...”

程欢讲题认真，一大堆内容讲完，抬头再去看他。结果对面的人压根没听，噙着笑直勾勾盯着自己，看不出来有一点心思是在听她解答。

强行压下脾气，程欢叹了口气，郑重其事喊他名字：“贺周，你在听吗？”

“听听听，我在听。”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点都放在心上，明摆着拿她戏耍着玩。

没意思，再坐下去贺周这副态度也不会有丝毫改变。程欢懒得跟他扯那么多，盖上笔帽收拾桌面上自己的东西放进包里，没好气翻了他一眼。

“怎么不教了？”见她收拾东西准备走人，换贺周着急上火了。

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进去，但程欢还是认认真真给他留了几句话：“如果你是抱着好玩的态度，我觉得我教不了你什么，像你这样的，其实不用努力已经站到了别人要花一辈子才能走到的终点。”

“迎风者自由，种麦人拼命。如果你还没想清楚相当那种人，我希望你好好静下来想想，如果你觉得你还想在临近高考的这几个月里再拼一把，给自己多个选择的机会，再来找我。”撂完这句话，程欢背上书包头也不回地往教室外面走。

轻飘飘的两句话，给了贺周当头一棒，脑子嗡了一下，以至于来不及叫停正在离开的人。

迎风者...是啊，像他这种人，只要不出大错，乘着上一辈的东风，已经可以衣食无忧。

但，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按照被人规划好的路线，按部就班...

第33章 满堂彩站在人声鼎沸里，花团锦簇。……

到了篮球赛真正开展的这一周，几乎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学习上，雀跃的气氛从高一那边开始蔓延，驱散压抑到喘不过气来的紧张气氛，给争分夺秒的高考倒数按下了暂停键。

每天晚上室内外的篮球场边上，围满来看比赛的学生，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着激动的笑容，时不时还压着声讨论着谁的名字。

放学去晚了基本上都占不到座位。

周三这天一大早，黎渺就开始来找程欢打探军情，从身后扑过来搂着她的肩膀开始八卦：“欢欢，今晚你们班跟8班的比赛，你们班谁上啊？”

“额。”她平时在班里不太爱听这种事情，再者体育比赛项目一直都是陈森负责跟，问到她这个，还真答不上来，木着脸无辜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去帮你问问。”

“啊？”黎渺泄气，“你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想起什么，程欢补了句：“不过贺周应该会上，上星期他喊我帮他送水来着。”

听到了贺周的名字，黎渺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随即又觉得不对劲，抿唇缄默。

“在想什么？”感觉到旁边的人情绪不太对，程欢伸出手指点在黎渺额头，敲散她脑子里的胡思乱想，“难道是觉得我会喜欢他那种吧。”

介于成年人和少年之间的这个时期，正值心思最敏感的时候，特意让某个人送水这种被外人看来很暧昧的举动，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黎渺按住自己的额头，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过了很久才压着声心虚否认。

“才不是。”

今天应该有不少人都收到7班上场打篮球赛的消息，小卖部比热闹非凡，挤都挤不进去，老板光是补矿泉水就补了好几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