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老师吹哨，一群人自觉排成队，程欢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好。

礼仪举旗说难不难，齐步走到主席台前挥舞然后到退场。还要角度考虑，不能太歪太斜。体育老师每个人看了一遍，矫正了些个动作，解散的时候已经八点多，除了晚自习的没几个人。

一路晃悠着到校门口，鼻尖嗅到了随风飘来的烟草味，程欢眉眼微挑，抬头去看匿在黑暗中靠着山地车的人影。

“啊，同桌这是‘专门’等我放学啊？”她走到陈路闻身边歪着脑袋调侃，故意把“专门”两个字咬得很重。

他的校服还穿在身上，但书包没了，显然已经回过一趟家。

对于坐霸占他自行车后座这件事，程欢已经轻车熟路，但还是忍不住想调戏他一下。

“上车。”陈路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吐了两字。

自行车发动，习习凉风灌进脖颈，程欢拢了拢衣衫。抓着他腰侧衣摆的手，被风吹得发白。

感受到身后人打了个寒颤，他坐直了腰。低声询问：“冷吗？”

“嗯，有点。”

车速稍缓，陈路闻单手松开车把，抓着她的手腕往自己的校服口袋里带：“口袋也借你用用。”等她还没反应过来，换了只手将她剩下那只放进另一边。

陈路闻体温高，隔着衣料口袋里也是暖和的。不像她，口袋只有防风作用。

依恋地将手再往里探了些，这个搂腰的姿势靠得太近，程欢不自在，扭了两下腰想坐直点。下一秒，引来前面的人似怒非怒的呵停。

“别动。”

“......哦。”

连着三天，陈路闻都会在校门口等她出来，她也适应得快，上了车自觉调整好位置把手揣进他口袋里。

第二天就是校运会不用上课，程欢难得好心情，斜着脑袋跟他聊天：“陈路闻，你说我明天穿什么好。”

“什么都好。”他正视前方认真的骑车，略带官方的回答。

后排的程欢荡了两下脚，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意：“问你话呢！认真回答。”

他默了几秒：“想听真话？”

“嗯！”程欢脆生生应答，语调里带了点期待。

“不许漏腰。”在她嗯的同时，陈路闻不假思索说出这四个字。

“哈？什么？”这算个哪门子回答。以为自己听错了想继续追问，结果陈路闻说完那句话，任她怎么说也撬不出一个字。

次日，程欢把摇旗时要穿的衣服放进包里带去学校，刚进教室门以陈森为首，一阵长吁短叹：“欢姐，您今天是打算穿校服举旗吗？我还以为能看见你精心打扮一番。”毕竟上一回在校外见面，她可是化了淡妆。

白了他一眼，程欢坐回自己位置：“带了，等下再换。”至于化妆就算了，真的不想给自己添一堆麻烦。

那头方柏明已经帮她把旗杆组装好，看清旗帜上的字好一阵无语。黑色旗帜上用正红色楷体标了几个大字：

7班上阵，输赢不论。

什么鬼！这是什么鬼！用最骚的颜色写最怂的标语！

“......”

“被我这标语折服了吧，我闻哥真的是我的明灯。听了其中一二，犹如醍醐灌顶。”陈森抚摸着旗帜上的字自我陶醉。

恰巧被刚进门的陈路闻听见，直接反驳：“别扯上我，你来找我问标语的时候，我说的是随便写，没让你把随便写上去。”

语毕，班里一阵爆笑，大家都对陈森的不靠谱习以为常。

“嘿你这人…”

足球场上各年级集合完毕，随着音乐间奏响起，开幕式旗帜方阵进场，每个班级门面整齐划一昂首挺胸挥舞自家班旗经过主席台。

鲜艳俏丽的颜色自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程欢混在其中，穿着一袭白色短裙，比起其他人的穿搭还是素了点。

“天啊，那个学姐好漂亮，高三…7班。”不知道哪个学弟喊了一声，认认真真的从飘扬的旗帜上寻找信息。

“我待会找她联系方式去。”

陈路闻耳力惊人，听着从前方阵营里传出来的声音，垂在两侧的手握成拳头，绷着脸蹙眉。

“阿嚏。”

穿得这么单薄，让大清早的风一打，回到班级程欢先绷不住打了个喷嚏。

果然深秋还穿着夏装多少有点勉强，但昨天翻遍了整个衣柜，只有这条陈路闻自己买的这条裙子符合他说的要求。

肩头多了一道重量，宽大的校服外套罩在身上，手上的旗杆脱手，程欢仰着脑袋向后看，跟陈路闻的撞了个正着。 ？

“不想吃感冒药就穿着。”他语气里掺杂不爽，说完这句话还略带警告地瞥向侧前方刚刚说想要联系方式的男生。

“噢。”大概是真的高估了自己的抗冻程度，程欢乖乖哦了一声，顺带伸手拢合还带着体温的西服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