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什么？你到底在不满什么？”

周易这问题倒让石婕沉默了，其实与其说是对周易的不满，还不如说是对自己的不满，不满自己对周易抱有期待。

周易是怎样的人，她第一天进盈康的时候就知道了，竟然知道了，那为什么还要妄想周易改变。

她当初想要拉拢周易，不也正是看中了周易的心狠手辣吗。

周易把言袁丈夫的案子透露给石安东，的确可恨，但说实话，周易对她，还算是好的，他一向大方，答应她的事也从不食言。

“没有不满，今天的事，我的确得谢谢周总。”

周易却不接受，“空口一句谢谢，你可真有诚意。”

“那我改天请周总吃顿饭。”

周易伸手帮石婕挡了挡从洗手间里跑出来的小孩，语气倒是轻快的，“再说吧，看我行程。”

石婕上完洗手间出来，周易还等在门口，他几步上前，动作自然地接过石婕手里的药瓶。

“今天要是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周易问。

“我说了，周总可别生气。”

“说。”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我打算拿季伟林建筑公司质检不达标的那些证据威胁他，如果他不跟吉安签下灿星广场的合同，那我就向媒体公开那些细节。”

周易侧头看着石婕，“你想把青枫园都拉下水？”

石婕摇头，“把你也拉下水，或者整个盈康。”

“你疯了。”周易评价道。

“如果季伟林不怕，那我就转头去威胁你。”

周易轻笑了声，“你觉得你能斗得过我？”

石婕也笑了声，“现在也许不能，但以后，未必。”

“你胆子挺大的，”周易帮石婕挂好药水，坐到了她身边，“单枪匹马，一个女人就敢坐在一堆品行不端的老总中间，还敢关起门来，一杯接着一杯地灌自己酒。”

“倒也没有那么莽撞，”石婕扯了下嘴角，“我其实已经跟青枫园的陈园长打好招呼了，她当时就在隔壁包厢，如果有什么动静，她会马上带人进来。”

周易挺意外，“你倒是挺会利用人脉的。”

“因为我发现，没有人脉和关系，就算你在饭局上喝到胃穿孔，有些合作也没法谈下来。我喝了将近三瓶白酒，季伟林都不肯跟我聊的事，周总你只喝了一杯茶，说了几句话，就解决了。”

石婕嘴角挂着自嘲的笑，脸颊因病痛透着不健康的潮红，眼神因为疲惫而变得空洞。

周易不喜欢这样的石婕，这样没有生机，有些悲伤的石婕。

“我可以做你的人脉。”

石婕转头看着周易，“为什么？”

“你是个潜力股，虽然现在还暂时看不到你的价值，但我愿意投资。”

“那你眼光不错，”石婕原本黯淡的眼底有了丝笑意，“我应该不会让你失望的，至少不让你赔本。”

“所以下次别再冒这种险了，”周易盯着地上石婕和他贴在一块儿的脚，“该服软的时候就服软，求我总比求别的男人容易。”

石婕缓慢眨了下眼，若有所思，接着轻笑了下，“会更容易吗？”

“你可以试试。”周易说。

第38章 你知道你变脸有多快吗？

季伟林的办事效率倒挺高的，没多久就和吉安集团签下了灿星广场的项目，作为引荐的人，石婕也如愿拿下了吉安全国分公司的年金托管。

几天后，章华芝就在例会上公布了石婕晋升部门组长的消息，虽然大部分老员工都不愿意承认自己被石婕这个“后浪”赶超了，可石婕这一年来在盈康的业绩和成长的确就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石婕做完晋升述职，底下就响起了掌声，但不知道这捧场是出于欣赏和认可，又或者只是对未来组长，虚伪的奉承。

会后，章华芝留下了石婕，“之前还以为你要放弃了，没想到你是准备一招制敌，这一单你也完成得很漂亮！”

一旁的张虹也起身夸道：“小婕你的进步的确很快，让我也觉得很惊喜。不过也不要松懈，这职场总会不断进新人，是瞬息万变的。”

石婕笑了下，“多谢虹姐提醒，之后我还是要跟着章总监和虹姐继续学习的，希望你们能多指点我。”

“会的，继续加油！”章华芝轻拍了下石婕肩，眼里是真诚的欣慰，“我看好你。”

石婕一回到办公区，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不服气和嫉妒的情绪在空气中飘着，既浓烈，却也克制，这些人大概是又气又怂。

有几个同事特意从保险代理部跑过来，“恭喜您啊，石组长！”

原本坐在那里的HWC们也陆续笑着附和了几句“恭喜”，包括这次输给石婕的纪胜男和王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