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孩:仅三天可见(80)
莫知垂着眼睛笑了笑,乔漾说的挺对的,某些方面他俩确实像。
“下班了就别骂我了吧。”他故意喊了声,“领导。”
“不聊这个。”祝欢转动手里的方向盘,把车停到了路边,解开安全带说,“下来。”
大桥对岸高楼耸立,是新建的开发区,华灯初上,霓虹闪烁。
看着女孩熟练地抽出烟往嘴里一叼,莫知眉头微抬,讶异道:“怎么都抽上烟了啊…...”
桥边风大,祝欢用一只手挡着,咔哒一声摁下打火机。
白雾被风吹散,她拿下嘴边的细烟,说:“办公室里的老头都抽,不都说二手烟危害更大吗,那我不如抽一手的。”
“那也……”莫知没往下说完,他没有什么立场能开口劝她戒了,只能给予最基本的尊重。
“在你心里我就那么恶毒啊?”问这话的时候祝欢声音里是带着笑的,不算质问。
莫知别过头“靠”了一声,有些羞恼:“乔漾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祝欢指尖轻弹烟身,火星子坠落着熄灭,她将烟放回唇间。
其实乔漾是当个笑话说给她听的,但祝欢从小的生长环境就注定了她心眼子多,她听出来那话里的深意了。
以前乔漾鼓励、看好自己,这次却是想劝她放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登记新生信息的时候。”
“我有想过,但我觉得不应该啊。”祝欢偏头看向身边的人,玩笑说,“你要知道了你不应该就从了?你们男人不是巴不得吗?”
莫知也勾起嘴角,问她:“那我在你心里就这种人啊?”
他又问:“如果我真是这样的人,那还有什么喜欢的必要吗?”
祝欢立刻说:“怎么没有?野心勃勃的坏男人很迷人啊。”
“哇。”莫知看了她一眼,“你们都这么叫凤凰男啊?”
祝欢短短笑了声,抽着烟没说话。
“可惜我不是,我就是个特别俗特别普通的人。”警服不算保暖,风吹得有些冷,莫知双手插着口袋,望着繁华的对岸开口说,“我妈是报社记者,我爸是电视台的编导,小时候他们俩忙起来能整天整夜不回家,我是被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轮流照顾着长大的。我这个人没什么太大的追求,想要的生活也很简单,稳定的工作,相互扶持的爱人,有空了就和朋友聚聚,万一生到个调皮的小孩,我就和孩子妈猜拳决定明天谁去家长会。”
祝欢闷声笑起来,问他:“这么具体啊?”
“嗯。”莫知点点头,“就这种生活。”
“我不是没有自尊心,被你一次次地拒绝当然也会难过。”祝欢垂眸看着深黑的江面,“但我一点都不怕,反正从小到大我想要的东西都不会得到,所以没关系,可能只是因为得不到才更想要,等你真答应了我就觉得没意思了。”
覆在后脑勺上的手掌温暖宽大,不轻不重地往下压了压,算作安慰。
祝欢维持着这个姿势不敢动,怕一动他就收手了。
她突然想起不远不近的从前某一天。
派出所里处理最多的纠纷往往都是醉鬼闹事,那次另一个实习生在沟通时被猛推了下肩膀,男人粗着嗓子指着她吼:“你算什么东西?”
都是未经世事的学生,那个女生当时就被吓住了,祝欢自己也头脑空白,两个人都傻愣愣地站在那儿。
所里的民警闻声赶过来,把男人凶了回去,又让莫知把她俩带走,后面怎么解决的她就不知道了。
女生在走廊角落里哭了很久,祝欢也还是傻站着。
她没被允许哭过,所以也不知道别人哭时该怎么安慰。
“还哭呢?”
祝欢回过头,莫知手里拎着一袋奶茶。
他往她手里塞了一杯,进去拍拍那个女生,说:“别哭了。”
女生抽泣着说:“我就是觉得丢人。”
“这还行吧,我有更丢人的呢。”莫知边给她插奶茶吸管边乐呵呵地分享,“上次大半夜有俩大哥打起来了,我去拉架,结果他俩一人给我一个肘击,我鼻血哗哗往下流,他俩立刻不打了,一个让我举胳膊一个让我赶紧抬头。”
他语气太生动了,祝欢噗嗤一声就笑了,那女生也不哭了。
莫知对她俩说:“你们今天早点回去吧。”
学生都老实,不敢犯错,两个女孩犹疑道:“还没到下班的时候,会挨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