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春天(60)
他上班时会不会戴手表?
陈春决总是一副随意的装扮,像个年轻的少年,他西装革履挤在地铁里,又会是什么模样。如果那时遇到他…
“我过两天过生日,我妈送我的礼物,非要我戴着,她说要打视频检查,我就只能戴着了。”陈春决不好意思地挠头,少年感在他身上从未褪去,有股干净的气息。
“哦,这样。”李霜垂眸,下秒又抬头,“你要过生日了?”
“对啊。”
程椰捕捉到关键信息,声音响亮,“你要过生日,怎么不告诉我们!太不够意思了,陈春决!”
“过生日有什么好说的,到那天我买个蛋糕,分给你们吃。”
“那不行,生日当然要好好过啊,我们陪你吹蜡烛啊。”卓渔安插话进来,她摇摇田朗的肩膀,“到时候,我们就从朗哥的酒吧里买点酒喝,还要玩之前说的游戏啊!哦,我还想给你们拉小提琴听呢!”
“要么?”陈春决没管身后那俩吵闹的人,回头坐在桌前,注视着她。
李霜将茶水倒进杯子,抬眉与他对视,语气尽量平缓,“问我做什么?你的生日。”
陈春决敛眸,仍然笑着,“没什么,毕竟是我生日,想你们都在。”
“好,我当然会去。”
一阵春风刮过,窗外的树影摇晃,李霜的心也无法安定,几乎可以确定的是,她是特别的那个人,是与其他人都有区别的房客。
确认之后,心就开始慌乱。
茶水慢慢溢出,洒在桌面上,茶包浮起,险些从杯子调出来。
李霜被热水烫到,咬牙“嘶”了一声。
陈春决赶紧起身,虚握着他的手腕,将水壶接过,放在桌上,“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看看。”
李霜被他抓着手腕,也没动,眼睫轻眨,任凭他摸着手腕检查。
“都红了,用水冲一下。”
陈春决拉着人走到收银台旁的仓库里,里面有水龙头可以用。
冰凉的水冲着微微发红的手背,李霜的手下意识蜷缩了下,她没感到疼痛,反而唇角一勾。
“没事,也没有很疼。”
“什么叫没事,烫到起泡才算没事么,明明就很疼。”陈春决蹲在低矮的水池旁,将她也拽下来,蹲在一旁。
他指骨分明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再冲一下,要是还红着,要擦药膏的。”
明明是李霜受伤,反而是他的语气委屈起来。
仓库的洗手间逼仄,容下两个人已经是极限,两人蹲着,肩蹭着肩,不是安全的社交距离。但谁也没有戳破,李霜静静嗅着他身上的青松味,与潮湿的水混在一起。
墙上悬挂的挂钩挂着几株绿萝,程椰灌了水,花盆滴落浑浊的水,落进正下方的红色水盆里。
陈春决关上水龙头,清亮的声音响起,“好了。”
“哦。”被他拉起来,李霜看着他找来纸巾,擦拭她的手指,一寸一寸,纸巾被水浸透,湿漉漉的。
她的心也能像那纸巾一般,拧出一滩水。
李霜慌乱地抢过纸巾,“我自己来就行。”
陈春决尴尬一笑,抓了下耳朵。他转身想离开时,李霜扫了他一眼,瞥到他通红的耳朵时愣了一下。
零碎的记忆突然闯进脑海里。
那晚,李霜趴在陈春决的背上,似乎亲了他的耳朵一下。
越界的那个人,或许一直是她。
第26章 生日快乐
帮卓渔安拍摄视频的那天, 是个晴空万里的日子。
陈春决为了拍摄顺利,特意选择了一片人际比较稀少的海域。
阳光璀璨,照在海面上, 如过度曝光的胶片,白茫茫一片, 蓝色都被过滤掉。三月底气温上升,大部分的海鸥也已回到原来的地方,只有零星的失群的海鸥仍停留在此处。
无论是什么物种, 或许都会有失群的存在。
他们也算吧,在这个快速的容不得停下脚步的世界里, 竟有人每日都无所事事, 做些毫无意义的事。
李霜不再看那些盘旋的海鸥, 视线稍微下移, 停留在陈春决身上,他站在海坝前,调试着拍摄设备。他今日穿着卡其色马甲,上面有许多口袋, 和大多数摄影师的装着类似。
海风吹过, 带来潮湿的咸味, 吹过陈春决蓬松的头发,调试好摄像机参数, 陈春决抬头,扛起摄像机, 像是外出采风的大学生。
“卓渔安,收音设备戴好了吗?”
陈春决做事周全, 哪怕是卓渔安多次提醒,只要随便一拍就好, 但他还是将一切都准备妥当,李霜甚至瞥到他看网上那些音乐博主如何拍摄VLOG。
“戴好了。”站在坝上的卓渔安,将小提琴从箱子里拿出来,她喊站在后面的李霜,“小霜姐,帮我拿着箱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