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白月光回来了(56)
宁瑰露差点被杨梅汁水呛着:“相亲啊?”
“也可以这么说。”
“我不……”
老爷子先声夺人:“你去。”
“您刚还说不主张包办婚姻呢!”
“你大伯介绍的,比你认识的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靠谱!”
“我什么时候认识些不三不四的人了?”宁瑰露为这红口白牙的冤枉郁闷至极。
“这是命令!今年你还不当回事,明年我就让宁华胜给你派个人压民政局去。成天的不着调,吊儿郎当,哪家闺女三十了还跟你一样?”
老爷子一动怒,血压就往上飙,戴着的检测仪“滴滴滴”地直响。老头一上火,直接扯下来甩了。
宁瑰露把那句刚想要喊的“当年打豪强怎么把您给漏了”咽回肚子里去,哽了个脸色姹紫嫣红。
“哎哟我天,”宁瑰露头都大了,“我今天就不该回来。我洗杨梅去!”
她逃去了厨房。
孟海岭捡起表,安抚老爷子,笑着道:“您别着急,露露还是听您的话,肯定要去的。”
“听我话?”老爷子冷哼,“俩混账,没一个省心的!”
“您是求全责备。露露和小艇,一个不到三十的总工程师,一个年纪轻轻的警督,拿出去,哪个不说咱们宁家不孬?”
孟海岭看看厨房,见宁瑰露还没出来,他俯下身,低声在老爷子耳边道:“最近的消息,小艇他抵京……我们这边要不要……”
“随他去!”老爷子沉声,“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宁瑰露听到了这么一声,怒了,从厨房里传出一声愤怒的:“我又干什么了!”
孟海岭扬声来哄:“没说你呢,赶紧洗了杨梅过来吃吧!”
第23章
中午十二点整,受老爷子下的“军令”所迫,宁瑰露一脸不爽地开车跟孟海岭到了一家国字开头的大饭店。
没有小桥流水曲折回廊的婉约造景,亮堂堂、整洁而气势开阔的大厅,入目就是一副苍莽幽邃的《山水清音》墙雕。
大理石地板色调庄重,高灯穹顶明净澄碧,红木的扶手格纹是三交六椀和步步锦,寓意天地之交,步步高升。
身着黑色正装的服务生认得孟海岭,叫了一声“孟先生”,领着他们上楼进包间。
二楼有片偌大的休息区,没有什么人,此刻却传出清澈悠扬的钢琴声。
宁瑰露一听就知道不是电子乐,侧头问服务生:“有琴师在?”
服务生的目光投向楼梯另一侧,语气不太确定:“应该是位客人。”
宁瑰露微滞的脚步复又抬起,慢而沉稳地踱至琴声传来的楼梯拐角。
黝黑光亮的三角钢琴撑开键盖,坐在钢琴后的男人白色衬衫袖口挽至上臂,修长洁净的手指在琴键上游走。
节奏有些快,但胜在流畅,情绪饱满。
弹的是一首降B大调的华尔兹舞曲。
晶莹剔透的音色,像玻璃球弹跳,轻盈悦耳。
最后一个音缓缓落下,宁瑰露抬手掴了掴,不吝啬给予掌声。
坐在钢琴后的男人惊讶抬头,瞧见了一位站在琴前的女人。
她身着一件黑色针织无袖上衣,垂顺的杏色长裤,唯一配饰是一条咖色皮带,很舒适的穿着,挺拔站着,没有什么亮色,却叫人难以忽视。
“很好听。”她笑着说。
李骧起身,不太好意思:“献丑了。”
他抓起放在一旁的外套,让开位置,掌心一抬,示意她也可以过来试试。
宁瑰露微笑摇头。
男人读懂了拒绝,回之一笑,点点头,转身先离开了。
“怎么样?”
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宁瑰露回头:“什么怎么样?”
孟海岭微笑:“钢琴弹得怎么样?”
她中肯评价:“水平一般,勇气颇佳。”
“唔,”孟海岭轻咳了一声,“你刚可还夸人弹得好听。”
“大师作曲,当然好听。您上去敲两个音,我也夸您弹得好听。”她正因被安排相亲这事带着不爽快,话语带刺,夹枪带棒。
“你啊,真是……”
孟海岭叹笑着摇头。
几分钟后,宁瑰露就明白孟海岭适才为什么那样问了。
六个人的小厅,大伯和大伯母都已到场。
用餐标准很低调克制,桌上仅放着几碟中规中矩的冷盘,坐在近门处的青年穿着深色行政夹克,听见门开声,回头望来。
不巧,正是刚刚弹琴的那位。
见宁瑰露进来,他眼里惊讶一闪而过,随即起身。
宁华胜和江文娴都是日理万机的人物,今天拨冗都来了,可见对她个人问题有多重视。能约见的对象自然也是千里挑一。
熨烫硬挺的行政夹克,干练齐整的平头,五官端正,浓眉大眼。外形已是长辈心目中的标准女婿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