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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白月光回来了(91)

作者:几一川 阅读记录

她耀眼、夺目,比阳光更叫人想靠近。

“以后都不拉琴了?”他问。

“不拉了。”她张开手臂,痛快地高呼一声,“我终于解放了!”

那是高二时的一个春天,她代表乐团在京市大学的大礼堂和钢琴大师羽玥协奏了一曲梁祝。

演奏结束,现场掌声雷动。

可以说这一场演出打开了她日后走向音乐家的大门,她前途一片光明,而她那样轻快地宣布,她再也不拉小提琴了。

“为什么不继续了?”

她耸肩说,“小提琴对我来说早就变味不纯粹了,以前是为了打发时间,多个特长,顺带着装装逼。”她高抬起手臂合掌,重重鼓了两下,“趁我还没有和这把琴两看相厌,就停在这里吧,以后想到小提琴都会是今天这个高光时刻,多美好!人不能贪心不足,有这样一刻就足够了。”

她的洒脱、豁达,让人连羡慕都羡慕不来。

对大多数人而言,人生的试错成本是有限的,一旦投身进某件事,就意味着日后的人生只能在这条路上长足跋涉。可对她而言,人生是一片宽阔的大草原,而她是草原上的狮子,无路不可走,无处不可去,如果只能走向一条既定的、一眼看得到终点的道路,那倒不如推牌重来。

“庄谌霁。”她突然站定,看着他。

“嗯?”

他两步走近,停在她面前。

她指着小提琴说:“这个给你了,我不要了。”

他不当真,只当她使小孩脾气,笑着道:“你听过盲人的故事吗?”

“什么故事?”

“盲人一旦复明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盲杖扔了。糟糠之妻尚且不下堂,你却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

“好啊!”她跳起来,一把箍住了他的脖颈,恶狠狠地勒着,“你竟然敢说我是陈世美?”

“琴,哎,琴掉了……”

“那就让它掉!受死吧,姓庄的!”

他低着头弯着腰被她圈着脖颈,伸出手抵着她肩膀,有意要气她似的玩笑:“这么暴力,以后谁要是被你喜欢,那可要倒大霉了。”

“那你说说这个倒霉蛋是谁呢?嗯?小庄同学?”她声音压得低低的,在他耳边小声问,暖暖的风吹得耳根瘙痒。

他不动声色地想拨开她,端得正经:“叫学长。”

“放屁,我可不一定来京大!”

“在十四中我也是你学长。”

“那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她圈住他脖颈的手用力勒紧,毫不松懈。

“什……么?”他艰难吐出两个字。

她邪笑着说:“这叫霸道学妹强制爱!”

“你可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吧!”他差点笑喷。

“庄谌霁,你现在就是受宰的羔羊。我告诉你,你这时候如果想逃跑,挣扎就大错特错了,你应该先装死,不动弹了,然后等捕食者松懈的时候……啊——!”

他猛地挣开了她的桎梏,猛冲一步,一把将她单手抱起,她惊呼一声飞了起来,仓促中抱紧了他的肩膀。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她急呼三声,疯狂踢腿,还是没防住,一双鞋都被他脱了。

他背着她的包、拎着她的鞋、抱着她的人,说:“现在看看,是谁逃不掉了。”

大学校园里人来人往,人人都回头看他们俩眼,她那时脸皮尚薄,脚上只有一双白色袜子,臊得不敢抬头,咬牙切齿道:“放我下来!”

“叫哥哥。”

“我叫你妹!”

“那你就这么跟我回去吧。”

“啊——”她能屈能伸,当即撅着唇哼哼说,“哥哥,谌霁哥哥,把鞋还给我嘛,好不好嘛,谌霁哥哥。”

青年的耳根子一点一点地红了,睨她一眼,抱着她的手臂却一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见他出尔反尔,她气得“呀!”一声,张嘴就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感觉到肩膀温热濡湿了一大块,他倒吸一口气,佯作嫌弃:“宁瑰露,你都十六岁了,还吐口水,脏不脏啊?”

“十七!十七!是十七!”

“没过生日就不算十七。”

“把我鞋子还给我!!”

“脚不疼了吗?”

演奏会上,她穿着礼服拎着小提琴上台,踩着小高跟鞋的步伐优雅高贵得如公主。下了台,只有一个人注意到她轻轻垫脚,放松脚后跟。

“不要你呱——”

她一岔气,破了音,顿失气势。

他把她扛进了校医务室,拎到长椅上坐下,找值班医生买了瓶碘伏和创口贴,脱了她袜子,用棉签沾着深褐色碘伏先给她创口消毒,又仔细贴上创口贴。

她踩着他膝盖,看着他蹲在她身前仔细端详脚跟上的伤口。

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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