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朋友的名义(112)
今时不同往日,正是重要的大日子,人人都在夸,简然赶紧拍了拍蔺飞飞的嘴,警告道:“别乱说别乱说,我们鹿鹿哥好着呢。”
高考九点开始考,按说最晚七点他们也该下楼了,但小区里的人从六点等到七点整,都没见贺麒麟一行人的身影。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是不是我们不够热情呀?”,紧接着有人开始起哄,简然他们跟着把手里的真空棒子拍的砰砰砰,开始打气仪式。
又有人从家里拿出来一只小鼓,气氛越来越热闹,简然和蔺飞飞在小区邻居们的伴奏下,当场来了段交谊舞。
徐陈砚轻轻挥动着手里的真空棒,看着穿旗袍跳舞的简然,忽然觉得很开心,笑的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她永远朝气蓬勃,永远有无尽生命力,有让人看到她就觉得开心的神奇能力。
都是同一个小区的邻居,本该早起去买菜的人,今天也停在这,加入这场为高考生打气的狂欢。
一片嘈乱中,孔雨仙站出来:“怎么他们还出出来?不会是忘了今天高考吧?”
“怎么可能?”岑惜说,“就算麒麟能忘,纯芬姐也绝不可能忘。”
“也是。”孔雨仙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感觉纯芬姐这辈子就盼着这一天了,这都付出多少了啊。”
话虽这么说,但是却仍迟迟不见单元门里有人出来,岑惜猜:“他们会不会提前出门了?”
“我刚也这么想的。”孔雨仙拍腿,“但我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他们那么早出门干嘛?咱们这都提前一个小时来的,去那么早也没用啊,纯芬姐会让孩子好好休息的吧?”
简珂:“会不会是去考场附近住了?”
每年都有很多考生在考场附近的酒店住,这倒确实是一种可能性,孔雨仙想了想说:“我觉得有可能,就是她怎么没跟咱们说一声儿啊。儿子你上去看一眼,应该没人,咱们以防万一。”
后面半句话孔雨仙是对着高锐生说的。
高锐生拿着充气棒跑进楼里,这一进去,竟然再也没下来。
人群里亢奋的声音渐渐小下去,疑惑、担心,焦虑,问“怎么了”的声音越来越多。
夏天的太阳完全升至头顶,潮湿的露水完全蒸发,体感温度越来越灼热的时候,竟然有一辆亮着灯救护车开到小区里,停到他们身边。
讨论声渐渐不见了,邻居们面面相觑,大家心里都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没人说出来,每个人都希望这只是一个巧合。
他们只是正好提前去考场忘记通知邻居,救护车也只是正好停在这。
简然跳舞早停了,默默地往徐陈砚身边挪了挪,站在他身边。
徐陈砚低头看了她一眼:“咱们也去看看吧。”
蔺飞飞:“我也去!”
贺麒麟家就在二楼,电梯也停在二楼,他们按了一下没反应,三个人没再浪费时间,直接跑上去。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人看不懂了,贴着金兔子的家门大敞着,里面空无一人,连刚上来的高锐生都不在。
简然站在二楼的客厅叫了一声,没人应答,她回头问徐陈砚:“是不是他们真走了?”
不可能。
徐陈砚面无表情地环视周围的环境,家门大开,除了门口鞋架的位置乱了点,家里的摆放一切照旧,是出了很紧急的事,紧急到他们连家门都忘了关。
徐陈砚大步快走到阳台,简然和蔺飞飞跟上去。
只见楼下贺伯伯和高锐生抱着一床卷起来的厚被子正往救护车里送,梁伯母脸色惨白,想搭把手搭不上,她身边的孔雨仙不停的抹眼泪,嘴里絮絮叨叨,在二楼听不见,但应该是在安慰她。
可梁纯芬像听不见一样,表情呆滞地看着送进救护车里的被子卷。
他们三个赶紧跑下去,走之前没忘帮他们把家门掩上,徐陈砚顺便踢了只拖鞋,以防门被撞上他们家里人没拿钥匙。
下去的时候救护车已经走了,贺潮生和梁纯芬跟上车,其他邻居们只能把唯一知道情况的高锐生围起来,七嘴八舌地问着他问:“麒麟儿怎么了?”
“他平时不挺健康的吗?怎么会急病到考试都考不了啊?”
“纯芬跟你说什么了没有啊?”
“你看见什么了?”
高锐生像是被吓到了,别人喊了他好一会儿他才有反应:“哦,哦,我听贺叔叔的意思是,今天早上六点的时候他们两个叫他起床最后再复习一下,发现叫不起来,怎么也起不来,然后梁阿姨用力拽了他一下,他就口吐白沫了,梁阿姨怎么弄都没用,所以去医院看一下。”
人群瞬间一片死寂,周围只有外面车在按喇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