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朋友的名义(30)
夜幕低垂,月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悄悄洒进简然的房间,编织着她的梦。
梦里,贺麒麟家以前养的那只圆头圆脑的金渐层回来了。
在简然的房间里轻盈穿梭,跳到她面前,贴着她的脸,似乎还跟她说了什么猫言猫语。
月凉如水,已经睡熟的小姑娘,嘴角一点点翘起来。
第二天是周末,简然得去武校训练。
大清早她还在吃饭,静了音的屏幕一个劲儿往外弹消息。
简然打开手机,三人群聊被一个陌生的名字刷屏了。
【粉色大头龟:啊,好无聊。】
【粉色大头龟:散打的人居然这么早就跑步。】
【粉色大头龟:周末,不想吃早饭。】
【粉色大头龟:为什么我不是走读生。】
【粉色大头龟:啊啊啊,你们来了没有啊!】
【粉色大头龟:@一粒简嘤嘤@GRS】
【粉色大头龟:帮忙带一份金拱门吧,好久没吃了。】
被艾特到的另外一个人先冒出头,高锐生发了一长长长串的省略号,并问:“蔺疯疯你改了个什么鬼名字????”
【粉色大头龟:嘿嘿,谁污谁秒懂。】
【GRS:日……我在小超市,我妈看到了。】
【GRS:她不会以为我是变态吧。】
粉色大头龟发了一个“没事的,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的表情包,说着风凉话:“肯定是了,节哀顺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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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到周三,邱行晚通知他们,参加中尼友好交流的学生们于本周开始正式的培训和训练。
时间和频率,为从现在开始,到真正出发前每周周四下午的自习课。
培训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语言,文化,和安全。
每周五下午的连堂自习课,给他们用来排练,整个室内体育馆都给他们用。
简然和高锐生一组,表演的内容是他们自己选的。
双人冷兵器套路,他俩一举一动声音不小,木质的体育馆地板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表演戏曲的学姐也是一样,小组排练,咿咿呀呀开嗓。
市里其他学校里还有表演茶艺的,听邱行晚说,他们每个人都是单独训练。
不管是小组训练,还是单人训练,都没人像徐陈砚那样。
一个人单独关在小房间里,自己研究围棋。
周五放学铃声响,简然和高锐生收拾完兵器,简然重新系鞋带。
系完她一抬头,隔着小窗户,看见徐陈砚还是一个人。
连姿势都没变,低着头,漆黑的眼珠在棋盘上若有所思地暖暖挪动。
他这样子,让简然想起她小学时的徐陈砚。
那时候,还是园包子脸的他也总是这样。
带着和脸型完全不同的眼神,沉浸在围棋的世界里。
听不见他们喊他的声音,也不会管他们在他身边玩的多热闹。
他一定要等手下的一步棋下完,他自己想停了的时候,才停。
否则就算因为不吃饭被被徐伯伯打翻棋盘,徐陈砚也不会停止思考,他的棋盘不止在眼前,还在脑海里。
记得那时候,如果高锐生他们都不在,没有人陪简然玩,简然去他家找他,经常在他家等到睡着,睁开眼就在徐陈砚的床上。
高锐生背起书包,看简然在小教室发呆,走过去拿书包在她眼前挥了一下:“走啊,回武校训练去了。”
简然:“我不去了”
简然虽然毛毛躁躁,做事三分钟热度,但在练武这事儿上她还挺坚持的,也挺能吃苦,记忆中她从来没有主动逃过训练。
高锐生纳闷地“哎?”了一声,蹲在她旁边:“怎么了?”
简然站起来,视线没离开那扇门:“没什么,我今天想送躺躺猫回家。不然他走路老不看路,这样可不行。”
确实,高锐生早就觉得徐陈砚这样挺危险的了,是需要有人跟他说一下。
他也站起来,说:“那咱俩一起吧。”
“不用了。”简然奇怪地瞥他一眼,“你不还得跟教练一起去筹备演武大会吗?”
“哦!对。”高锐生猛的一拍脑门,他把这茬给忘了,他重新背好书包,“行吧,那躺躺猫就交给你了。”他拍拍简然的肩膀,“照顾好啊!”
简然锤了锤自己的左肩:“我办事,你放心。”
高锐生往体育馆外走,边走边嘀咕:“要不是你办事,我还真放心了……”
身后传来简然不满的抗议声:“喂!!我不瞎,不是,我不聋!!”
高锐生放慢脚步,像个忧心忡忡的老父亲:我果然是不太放心啊…………
高锐生走了,高二的学姐们走了,负责看着他们的邱行晚也走了。
偌大的体育馆,只剩下简然一个人,和把自己关在小教室的徐陈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