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野瞧着她这个样子，心头不止闷，还发堵。

他冷笑一声：“闯了祸就想跑？纪小姐，你好大的本事。”

纪雀：……

不是这样的，她本事不大，就那么一丢丢……但是，差点在失控的状态下把人杀了的那个怪物，也是她啊！

那样子的她，周行野会害怕她，会觉得她是个怪物，会远离她……这都是她该受的。

与其让他说出那些话，她不如主动离开，还能留个脸面。

“我跟你说话呢，过来！”

周行野见她不动，再次冷笑了声，纪雀摆烂了：算了算了，骂就骂吧，丢脸就丢脸。

她转了身，慢慢过去，娇小又瘦弱的姑娘，忐忑不安的站在他的病床前，像是一只正在等待法官审判的小可怜。

乖得不行。

“再过来点。”

周行野伸了伸手，勾不到她，又开口说道，纪雀再往前蹭了蹭，他说不够，于是，她又往前蹭了蹭。

终于蹭到可以抓到她的时候，周行野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在自己身上。

她下意识惊呼，踉跄扑过去，压在他的身上，周行野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一急，连忙说道：“你别乱动，你身上有伤。”

努力撑着身体，想要离开。

周行野抱着她，不肯放手，说话也很凶，是真的在骂她，但却不是她以为的那种骂。

他说：“是不是蠢？你根本不是第二人格分裂，你也不是什么杀人魔，你是生了病，等你的病治好，你又是从前那个可爱的乖巧的小雀雀！还有，你一直都那么可爱，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嗯？”

他温柔的声音落在她耳边，先是骂她蠢，又哄她乖，还伸手帮她擦着眼底渐渐溢出的泪水。

他的心疼，他的宠，全在他这字字句句的转换中。

还有，他的指腹也格外的软，软到她的心，都会跟着发酸。

她吸了吸鼻子，忍着眼泪，不想让它们掉下来，她问他：“你没嫌我有病？”

“有病怕什么，我怎么会嫌弃？你看，我也有病，我爷爷也有病。天下哪个人活着，没点病痛？只是病得各有不同罢了。你的病，虽然麻烦一些，但也不是不能治。”

周行野温柔的哄她，先是安抚，然后又是夸，“瞧瞧，我家雀雀好厉害的。你看，她不止能把我从坏人手里救出来，还能帮我取子彈，她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姑娘。”

“可是，万一我以后再发病，再伤了你……”

纪雀迟疑的说，周行野哼了声，板了脸，打断她，“没有以后！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小雀雀，我是不会放手的。除非，是你不肯要我了。”

“再者……”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的病，也不是不可控。你瞧，你还是舍不得杀我。这就说明，你的理智一直都在的。雀雀，无论如何，我都会永远陪着你。”

【第149章接吻，能当止疼药】

纪雀忽然就觉得，那道藏在记忆深处的噩梦，似乎也不那么可怕了。

“周行野……”

她喃喃说道，软了身子，轻轻俯在他的胸前，声音低低的说，“那就说好了，你说要永远陪着我，就不许离开。要不然……”

要不然会怎样？

纪雀暂时还没想到。

不过，周行野替她想到了。

大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拍着，话里带着笑音，又如是黑暗里的那道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雀雀这么厉害，我怎么敢说话不算话？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要离开你，那除非我死。”

非死，不能离。

“呸，别说废话！死不死的，离得还远，也还早……不过我想到了，如果你真有那么一天，一定要离开我的话，我就阿呜一口咬死你！”

她凶巴巴的说，像是刚刚的忐忑与不安，终于被他抚平一般，她转过眼，便又是那个无法无天随意恣意的小作精！

一口小白牙亮得很，整整齐齐，很好看，又奶凶奶凶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她。

哦！

他的小山雀，终于又飞回来了。

周行野看着她，满眼都是欢喜。

他嗓音里带着哑，大手摸在她的腰间，轻弹了两下，低声说道：“那么，纪神医，在你一口咬死我之前，能不能先请你帮我看看，我这脖子有点疼啊……是不是当时被打晕的时候，某人用劲太狠了？”

啊，这！

刚还凶巴巴的纪雀，立时坐直身体，又咳了两声，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让你别动，你非得动，这事可不怪我……”

不过想想，当时手劲用的是挺大的。

纪雀到底还是担心，她站起身，往前凑了一步，又弯下腰，仔仔细细查看他脖子里的伤处：果然，一处发青的印记，显得那么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