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可以算了，但是我们要赔偿。就把她们两个赔给我们好了，行动部会抚养她们长大的。”

禅院扇的双胞胎女儿，姐姐叫禅院真希，妹妹叫禅院真依，两个孩子都不算有天赋，尤其是禅院真希，她的咒力极少而且还看不见咒灵。

禅院扇上次被抓走以后判处了死刑，毕竟是弟弟的女儿，禅院直毘人沉默着，才为难了两秒钟——禅院雨仪，就是禅院扇的妻子，领着两个女儿走了出来——在禅院直毘人惊愕的神情中将女儿交到明都手里。

禅院雨仪对着明都和甚尔行了一个礼，这个沉默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在丈夫死后终于有勇气顶着背叛家族的压力，将自己的孩子送出禅院家。

“真希和真依就承蒙您照看了。”

真希用力地牵着妹妹的手，紧紧地跟着明都，只是走远了又忍不住回头看。

禅院雨仪低着头站在那扇门里，一如往常，好像刚在那个听见她们能够离开时，冲进屋子里将她们两个拽着跑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真希眼前恍惚了一下，母亲好像冲着她们笑。

禅院雨仪不是傻子，因为没有咒术天赋，她只能嫁给禅院扇成为禅院家的生育机器，她的命不好，她女儿的命也不好，被迫出生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家族里，没有天赋这辈子都出不了头。

她只能一天又一天沉默下去，了无生趣地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枯萎。

禅院家忌库失守，禅院扇被罚，到后来禅院家被行动部围攻，禅院扇被判处死刑，再到现在，她看见了光明。

杀人者偿命，包庇者统统坐牢，整个禅院家风雨飘渺不见希望——真是太好了。

将女儿送至公义处，不必忍受辱骂和殴打，再差都不会比在禅院家差了。

当众下了家主的面子，做出这种毫无疑问背叛家族的行径，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在乎了。

看着女儿走向光明处，禅院雨仪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

*

甚尔瞥了一眼被真希拉着的哭哭啼啼的真依，没搞懂她们有什么特别的，不管是从她们的咒力来看，还是术式，她们都算不上是有天赋。

如果明都是出于怜悯之心将她们从禅院家带出来的话，也不应该啊，禅院家可怜的小孩儿多了去了，又不是只有她们两个。

他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嘴：“你怎么想着要了两个小孩儿出来啊？”

真希和真依听见甚尔的问话，忍不住抖了两下，紧张地看着明都，他们不会要把她们两个送回去吧？

明都找到他们的车，拉开车门让她们上去，甚尔顺手坐到了副驾。

反正明都会开车，他就懒得开了。

明都系好安全带，嘱咐后座的两个小孩子坐好，然后说：“真希是吧？你是姐姐？”

“是的，我是姐姐。”彼时还短发的真希大大方方地点点头，她的视线落在了车内后视镜上，正巧和明都的蓝眼睛对上视线。

甚尔闲着没事，从小抽屉里拿了两包小零食吃，顺手往后座递了一包，这松子还挺香的，就是剥壳有点麻烦。

“真希是天与咒缚，和你一样。”明都的声音淡淡响起。

“嘶——”甚尔表情扭曲了一下，天与咒缚超强肉/体的牙齿差点被小小松子崩掉。

甚尔不可置信：“啥？”

真希茫然无措：“啊？”

甚尔指着真希，反问明都：“她？”

真希指着自己：“我有咒力啊。”虽然少到忽略不计。

“嗯哼。”

明都连余光都没有看他们，专注地开着车，“在咒术界双胞胎会被当做是一个人吧？正因为是这样，姐姐才从妹妹身上分走了一部分咒力，这也导致真希没办法成为一个真正的天与咒缚。”

真希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她从小就比同龄人要强壮许多，但是微薄的咒力仍然成为了被攻击的薄弱点。

真依牵住姐姐的手，绿褐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甚尔沉默了一下，这种情况倒是更可怜了。

一来没有办法成为完整的天与咒缚，无法获得强大的**，也就谈不上获得独立的本钱。二来那点微不足道的咒力无法让她的眼睛看见咒灵，也无法用于祓除咒灵。

如果她们无法被明都带离禅院家，那么她们唯一可以摆脱禅院家的机会大概就是去高专读书，这个高专还不能是京都高专。

在禅院家这个垃圾场里磋磨十几年，别说离家读书了，人都会废掉。

“虽然禅院家不怎么样，但是风水倒是顶顶的好呢。”两个天赋卓绝的天与咒缚，下一代还诞生了战力超群的十种影法术。

甚尔降下车窗，风呼啦呼啦吹进来，将他的脑子也吹得清醒了一些：“这话说得真是恶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