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宝(64)
梁鹤深收回手,迟钝两秒,再把她拉回怀里,很心疼抱歉的眼神,不过小丫头看不到。
他乖乖地帮她遮好了腰际,一个“嗯”字磁流般溢出喉间,无奈笑说:“是要好好补补了。”
妹宝耳根都红了,把脸深深埋进他胸膛,心跳和呼吸都抑扬顿挫的,跟刚才傩戏一样。
梁鹤深不撒手,妹宝也不挣扎了,干脆把鞋也蹭掉,试探着拱进了他怀里。
重心改变了,挺宽敞的车厢变得狭窄、拥挤,柔软的身体水一样滑下去,忽然就跟抱小孩儿一样了,软乎乎,又沉甸甸的,让他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若是从前就好了,他会果断停车,把她摁在身。下。
但现在的氛围也不错,梁鹤深看向她娇小的脚丫,嗔道:“不像话。”
妹宝抬起视线,望着他,也不说话,就眨了下眼。
那双眼睛似湖泊映月,莹莹闪光,柔软的风扇进了心里,梁鹤深这才想起他原本想说的话:“小狐狸的扮相很可爱,上午那会儿,不是要吵你。”
“下次再扮,咱们自己订做,租来的不卫生。”话说着,他又挪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还有,对不起妹宝,我今天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小团体聚会的,希望我贸然出现,没有打扰到你的兴致。”
妹宝挪出手,抱住梁鹤深的脖颈,紧紧地缠上去:“世叔愿意来,我很开心。”
“自由独立也很好,但我还是更喜欢,时时刻刻都和世叔在一起。”
梁鹤深茫然地张了张嘴。
妹宝咯咯笑出声,笑出两只甜美的梨涡,又抬起手戳着他的脸颊,往耳朵划拉出一个弧度来:“小狐狸……世叔喜欢吗?”
梁鹤深低着头,唇角一弯:“你说呢?”
他抓住她的两只手,一起缚于胸膛,里面灼烈跳动的,便是答案了。
-
周郁上午、下午两次来梁家,都扑空了,晚上这趟……等到天色暗沉,准备撤了时,远远瞅见林间两盏灯,灯光悠悠的。
“我说老爸,您一整天跟着这货,就不能给我报个信吗?900亩的林子啊,绕进来也得烧我不少油费呢!”
“别说废话,来搭把手。”
搭什么手,有周郁在,他一个人就能把梁鹤深稳稳当当扶下车了,其实梁鹤深估摸着自己也能下车,他左腿有劲,自己再抬挪
下右腿,就是起身时费点力,不过这对智能假肢给了他很大的助力,练到灵活上下车……不难。
妹宝回家后就去洗澡了,她是真的浑身发痒,大概那租来的服装确实不干净,她有些皮肤过敏症。
梁鹤深则是进了按摩室。
周郁往他腿上抹精油,边抹边聊天:“听我爸说,你今天逛展去了?”
梁鹤深面露疲色地趴着,“嗯”了声:“你今天多给我揉揉腰,腰疼。”
“哟,您还腰疼呢!”周郁笑了声,挺阴阳的调子,“腿不疼啊?”
“腿也疼,但疼法不同,腰有些涨,今天站得太久了。”梁鹤深叹口气,又轻哼了声,“正常人走那个展厅都受不了,更何况我?”
这破天荒的态度让周郁有种活见鬼的感觉,之前按摩他也噼里啪啦不停讲话,可梁鹤深死气沉沉的,几乎不回应,全把他的话当催眠曲,这晚不但主动说自己哪里不舒服,还第一次承认自己不比正常人了?
“所以我爸说你牛逼呢,他跟着走一圈下来都腰酸腿疼的。”周郁稍稍加重了劲,按摩推拿就是这样,有堵,就得巧劲揉开,“我想起当初咱们跑马拉松了,明明是程大小姐闹着要去,结果她跑了没十分之一就弃权了,还拉着我一起弃,你可好,闷不做声地跑,居然拿个第一。”
梁鹤深轻轻笑了:“你故意刺我呢?”
“对,我故意刺你呢。”周郁也跟着笑,挺云淡风轻的口吻,却也夹杂着袅袅忧伤,就像无形中点燃了根香烟含咬嘴中一样,“我们这几个中,数你最厉害,你真是做什么都厉害,这世界上有你办不成的事吗?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今天逛展会,明天……明天估计是不行,说不准你哪天还真去报个马拉松,又拿个第一砸我们脸上,深哥,你别那么厉害了,做个普通人吧。”
梁鹤深听出他的画外音了:“……阿郁。”
周郁抬起手,也顾不得满手都是药油那个味道,抹了下眼睛,又被苦药刺出更多眼泪:“他妈的!进眼睛了,我洗个脸去。”
周郁起身往卫生间去,流水哗啦响,梁鹤深支起身子,一把扯过旁边的毯子,盖住自己的下半身,等吊儿郎当的男人红着眼睛从卫生间绕出时,梁鹤深已经坐起来等他了。
可是四目相对,有些话好像又没有说出口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