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生(164)
“我是那个奸夫。”周司屹仍给她揉着手腕,她一口咬在他胸口。
他低声笑。
奸夫两字倒是让他爽到了。
“你,你们…”中年男人死死盯着被周司屹抱在怀里的她,“所以设局的是…”
估计被吓到了,一句话都说不利落。
周司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的骨子里淡漠冷血。
中年男人哆嗦着,恐惧更深。
“我姓孟。”孟盈淡淡开口,“我爸爸出事,需要一笔治疗费,我当时给您打过电话,表叔。您当时说,早就离开海宁了,跟我们家没什么关系。”
中年男人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但他跟着周正临,见过周司屹的全部手段,一点都不敢招惹。
敢招惹周司屹的,只有他怀里这一个。
她自己不知道。
“道个歉。”周司屹玩着她肩头垂下的长发,懒懒说。
那个表叔混迹商场,这点眼色还是有的,擦了把额角的冷汗:“对,对不起。”
“不用跟我,跟她。”
表叔汗流浃背地弓身:“对不起。”
孟盈抿抿唇,没说话。
不是每一句道歉都有回应的必要。
周司屹的目光带着审视,须臾,瞥了坐在车里看戏的陆霄洄一眼:“处理下。”
她的表叔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棘手的是,两天前,周正临不知道怎么甩开了跟着他的人,没了踪迹。
这也是周司屹这趟来港城的原因。
陆霄洄被气笑,周司屹这是拿他当陈似用。
他啧一声:“你自己不会去查?”
“没手。”周司屹笑了笑,语气坦然。
陆霄洄冷笑,瞥了眼周司屹,又看了眼靠在他怀里的孟盈。
突然想起半年前的某一天。
深更半夜,陆霄洄接到一个电话。
一串陌生号码,卫星电话拨过来的。
对面没说话,咔哒一声拨动火机的声音,混杂着震耳的海浪声。
陆霄洄的神色凝重起来。
会深更半夜打来这通电话的只有周司屹,他不是什么闲得没事叙兄弟感情的人,应该是任务出了意外。
那段时间他在极圈附近,环境恶劣,任务风险极高,一旦出现意外,随时可能尸骨无存。
愿意过去的队员并不多,队里缺人,周司屹主动打的报告,申请抽调过去。
海浪声几乎拍在听筒上。
三分钟后,周司屹打了第二支烟。
“什么时候回来?”陆霄洄问。
“不知道。”周司屹淡声说。
作训服被海水打得湿透,周司屹抽出张纸巾,擦干手指上的血。
咔哒一声,机匣扣动,第三支烟打着。
海上昏昧,血腥气和尼古丁的味道交织在一起,除了拍打在救生艇上的海浪,没有其他活物。
他习惯了刀尖舔血,对生死也没什么所谓。
“你在干什么?”陆霄洄问。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问他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给他做的,那边情势有多危险,两人都心知肚明。
“想她。”周司屹撂下两个字。
当年在洛杉矶,谢老爷子曾问他,抽那三支烟的时候,在想什么。
抽第一支烟,在想她所有算计。
抽第二支烟的时候,想带她吃个晚饭。
抽第三支烟的时候,想了跟她的余生。
挺可爱,挺有趣。
想跟她睡觉,也想跟她不带任何情欲地接一个吻。
———
周司屹背着她,找了大半天棉花糖。
她在他背上,哭完又折腾了半天,累得不行,一回去就窝在沙发上不想动。
那个棉花糖她没吃,拿在手里玩。
一整天的坏情绪去得差不多。
其实她十五岁那年就习惯了,习惯了妈妈不再是妈妈,习惯了很多人不喜欢她。
没期待就不会难受。
习惯了四年,又在短短两个月内被周司屹养了回来。
一边肆意掠夺,一边俯身,温和跟她接吻。
周司屹瞥了眼她举在手里的棉花糖:“怎么不吃?”
“太累了,不想动。”她的眼睫眨了眨。
“你出什么力了?”周司屹点了根烟,皱眉。
劲儿小成这样。
“不吃就睡觉。”他把人抱在怀里,面无表情说。
孟盈浑身颤栗了下。
他是变态吧,背着她走了一下午,一点都不累,还能想那事。
整个人被周司屹抱着,面对面坐在他腿上,她羞耻地想要合上腿,被周司屹更深地揽住。
“再动现在就让你自己动。”
毫不掩饰威胁的语气。
孟盈顿时不敢动了,手脚都僵硬,周司屹把她右手握着的那支糖拿回来,耐心喂给她吃。
呼吸间都是草莓的甜腻。
第二天早上,不出意外地差点没起来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