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里(150)
她从来都是被人说假。
“我从小只看到母亲为了父亲承受痛苦日日求而不得,那些一对一对的怨侣,因为各种利益理由捆绑在一起,既然走到最后都是这样,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选择合作伙伴?陈小姐,我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魏辛游一顿:“包括忠诚。”
这话简直是在点陈唤。
陈细酌觉得眼前这人太孩子气了,固执认死理还说不明白。
“跟陈唤没关系,无论有没有他我都不会跟你结婚,也请你尊重他。”
“既然魏总觉得没被冒犯,那恕我直言,你不是想找妻子,而是想找一个志同道合的管家。”
她一口饮尽桌子上的柠檬水,酸的牙掉,但抵不过心中荒谬绝伦。
“很抱歉,我觉得没有爱情的婚姻不可以。”
第65章
她追出去时陈唤早就不见踪影。
侍应生过来询问她有什么需要,陈细酌勉强笑笑:“不用了谢谢。”
也是,这时候应该去包扎手了。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只要他说一句话自己就会跟他走,但他从不对自己提任何要求。
陈细酌看得出来,他明明不是全然不在乎,为何一次又一次……
脑中一幕幕回闪陈唤笑吟吟将酒杯捏碎,玻璃渣混在酒液中,很快垂落在身侧的伤口,陈细酌心乱如麻。
她站在原地静了会,才重新动身。
这么一阵折腾,陈细酌什么也不想干了,疲倦地回到景苑,躺在沙发上,扯了扯毯子盖过肩膀。
陈唤家的沙发很舒服,她总喜欢光着脚缩进沙发里弄教案,困了顺道就躺下睡会,陈唤只要看见必伸手打她冰凉的脚背。
她躲,下次再继续,乐此不疲,就像被人关心被人管着,很好的体验,新奇,温暖。
这毯子是陈细酌住进来后新添的物件,忽然有一天傍晚睡醒,她脚上盖的巴掌变成了柔软细腻的羊绒毯。
陈细酌在适宜的温度中缓缓闭上眼。
再次醒来时窗外全黑了,屋内一盏灯也没开,只余玄关处亮起的自动灯。
回来了。
她刚睁眼,就被人抱起来。
“手……陈唤!”
陈细酌还顾及着他的手不敢动,这人偏偏就一只手臂拦在她腰间,全靠她自己发力勾着他脖子,整个人像树懒一样趴在陈唤身上。
又急又怒偏偏无计可施。
陈细酌听到他闷哼,就知陈唤算准了她反应,故意的。
可她却真的不再挣扎。
人被他丢在了洗手池上,陈细酌刚要开口就被陈唤拽住双手。
“你干什么!”
水龙头开到最大,她的右手被陈唤的右手压着放在哗啦水流底下,溅起的水珠逐渐变成及其浅淡的粉红。
陈唤手中的伤口很显然只是随意处理了下,纱布的粗糙质感蹭在她手背,陈细酌眼睁睁看着水流颜色变深,伤口再度崩坏涌出鲜血,却被涌动的自来水洗净,由红转浅,循环往复。
陈唤手劲儿太大了,一手就能握住她两个手腕。
他打了泡沫,认认真真把她的手洗干净,这才关了水。
“你他妈疯了!”
纱布早就被弄湿,糊着血跟泡沫混在一起,紧紧粘着伤口。
陈细酌不知道他掌心的口子到底有多深,在陈唤松手的刹那反握住他的虎口。
她的指尖都在抖,仿若十指连心玻璃刺在了心尖尖上,一阵一阵的虚无慌张提着心,扎着胆。
“疯子。”
她红着眼骂,他却笑。
“是右手碰的那几张破纸?”
“去包扎。”
“听到别人跟你求婚什么感觉?”
“陈唤!跟我去包扎!”
饶是陈细酌根本不敢大力挣扎,水花杂着泡沫和被冲淡的血液也溅了两人一身。
陈唤冷笑,松开她。
单手扯开扎在黑色牛仔裤里的一截衣服,反手脱了。
黑t丢在地上,陈唤一句话也不跟她说,径直去了淋浴间,打开花洒。
陈细酌:“?”
她咬牙切齿,算准了她不会进去?
“我数三秒。”
“咕唧咕唧”两声,极其嚣张。
家里的沐浴液都是按压款的,陈细酌很快就意识到他在干什么。
疯东西。
“在外面幼师当多了不够瘾,回来还要……”
里头夹杂着水流的话音未落,陈细酌拉开磨砂门进去,一把关了花洒,抓住他的右手腕骨。
同时一巴掌打在他左手臂上,用了极大力气,她的手掌迅速红肿发麻,火辣辣的。
“你他妈有没有一点常识,不知道感染会截肢吗!”
陈细酌怒火中烧。
她说的是严重了些,但陈唤这种态度实在是激怒她了。
这人不是最不做伤己的事儿?那现在这是在做什么死!